我和他,九八年相识,到二零一八,正好二十年。
那时的他,个子很高,很瘦很瘦,走起路来像一阵风。黑黑的脸庞,浓浓的眉毛,小小的眼睛。真的不好看。
后来,发现他对工作挺负责任,对学生也关爱有加。学校领导很喜欢让他帮忙做事。渐渐的,不再以模样给人贴标签。
我虽个子小,但还算活泼可爱。和人相处很随和,干起工作还踏实,自身业务还不错。我不知道,我哪点吸引了他。隐隐的,感觉他对我刻意的关注和示好。当时,我对他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虽是淡淡的,却也没有拒绝。
他很细心。冬日里送来块火红的煤球生炉子,送来套帽子围巾保暖。夏日中买身素静的套裙送我,买点新鲜的水果解渴。下雪的冬晨接我去坐车,不容分说把头盔套在我已经裹好帽子围巾的头上,而他的头裸露在冰凉的雪里……
我慢慢享受这些暖,也慢慢喜欢依赖他。能找个会疼你的另一半,也许就是最好的归宿吧。因为自己从不是拜金者,所以家境一般也就认可了。我觉得,幸福的婚姻,并非是容貌、金钱、权力可以左右的。
对我好,好像只有这一点,我就嫁了。
从二零零二年开始,我们住在了一个屋檐下。零三年底,拥有了我们的宝贝女儿。
婚后的生活,由两个人到三个人,由一个家到三个家。老人、孩子、工作、家务……经常让两个年轻的人互相抱怨。锅碗瓢盆,油盐酱醋,也会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那时他性子急,芝麻大点的事就起火。后来才懂,原来是大男子主义在作祟。没办法,只能慢慢讲,慢慢沟通。婚前从来不是这样,婚后真有些不适应。有时也会想,会不会我找错了。再一想,谁家没有矛盾,没有争吵呢。过后,他说,吵架就当小插曲吧,哪有天天和谐呢。呵,他倒是忘记了自己多么让人生气,伤心。男人,也许就是这样。转脸,就忘了。而女人,往往会伤上一阵子。欢喜总比争吵多,这就够了。
最不能忘记的,是那些寒冷的冬日,我俩一起骑摩托去进货。因为承包了小卖店,周六日必须去泊头。我把自己穿成臃肿的胖子,围巾帽子手套羽绒服大棉鞋。他裹好护膝,带好头盔,顶着寒风。我们,出发了。
不到一个小时的路程,竟显得那样长。寒风使劲的呼啸,竟使得摩托有点飘。我紧紧的依偎着他的后背,头深深地贴着他的衣服,用他那高大的身躯挡着迎面的寒风。他知道我怕冷,时不时回头握一下我的手,有时直接把我的手送进他的上衣口袋里。到了目的地,我俩的脚几乎都是麻木的,刚下车有点晃。跺跺脚,直接进入小吃店,喝碗热腾腾的烩饼,取取暖。三块钱一大碗的烩饼,特别实惠。他饭量大,我饭量小,我总是把我碗里的先倒给他一些,让他吃得饱饱的。后来,无论在哪里,先让他吃饱,成了我的习惯。一碗饼,喝出了暖。一上午,我俩奔波在大大的批发市场。等收好货,我俩挤在摩托前面,因为后面要驮货。到家,身子已经直直的,弯不下了。
这些年,这样的画面经常会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日子有点苦,却也干出了香甜。一起面对,一起努力,原来是将来的回忆中最好的岁月。
再后来,我们在城里买了房,安了家。想比二十多岁,我们都成长了许多。争吵的少了,包容的多了。岁月渐渐磨砺着每一个人,它让我们渐渐走向成熟,走向平和。屋檐下,温声笑语成了主角。生活本来没有对错,年轻时非要较真,竟弄得彼此伤心。当我们面对对方的不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时,美好就来了。妄想把对方改成想象中的完人,现在想想多么荒唐。他不再有过多苛求,不再过多挑剔,心慢慢变得柔软起来。当我们的心化了,爱就会越来越多。原来,婚姻竟是这样简单。相处不累,舒舒心心,才是最好的日子。
如今,没有了年轻的浪漫,却有了离不了对方的暖。
期待,暖暖的,牵手后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