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你爱我吗？”
“爱。”
“那你可愿为我去死？”
“……我愿。”
师尊死了，如我所愿死在他了最爱我的时候。
总要有人为此付出代价。
㈠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师尊，师尊！”
我躺在寒冰棺内不断拍打着棺盖，对着棺外的白衣仙人不断嘶喊。
“噤声。”
白衣仙人眉头微皱，似有些不悦。
“师尊，我是子兮啊，你不是最喜欢我了吗？为何要如此对我？”
我到现在也不敢相信平日里宠爱我的师尊会如此对我，好似变了一个人。
“你是子衿，子兮只不过是你这一世的名字，待你恢复了前世的记忆就会理解为师的良苦用心。”
说到此，白衣仙人的表情柔和了下来。
“不可能，我只会是我，哪来的什么子衿，就算有前世今生，那我们也是不同的两个人。”
狗屁的前世今生，谁信谁傻子。
“冥顽不灵，开始吧。”
白衣仙人冷哼一声，甩袖，启动阵法。
“白漓，你个混蛋，我不会放过你的。”
“粗鄙。”白衣仙人眉头紧皱，薄唇吐出两字。
……
寒冰棺内，被白衣仙人评价为粗鄙的我安静了下来。
“师尊……”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我第一眼见到的人就是师尊白漓。
从五岁幼崽到如今婷婷玉立的少女。
这十三年的时间，师尊一点一点把我宠成了娇蛮任性的小公主。
我下定决心遗忘过去。
于是在十八岁生日当晚向师尊表明了心迹。
我满怀信心，料想师尊可能会别扭的接受，也可能会呵斥我，最大的惩罚不过是关禁闭。
可一夜过去，我竟被关在棺材里，成了她人的转世身。
什么狗屁的前世今生，我喝没喝孟婆汤我能不知道？
不就是修仙版的替身戏码，倒是说的冠冕堂皇。
是我蠢，活了两世还会被骗。
“白漓，你给我等着。”
我恨恨咬牙切齿道。
“小姑娘鸠占鹊巢，气性倒不小。”一道清冷的女声突然响起。
“谁？”
我环顾左右，这小小的棺材里根本藏不了多余的人。
下一秒，我反应过来。
“你就是那个子衿！”
“这会倒是聪明了，既然知道我是谁，那就敞开识海，主动物归原主，一会儿还能少受些罪。”
“你是觉得我蠢吗，这具身体我已经占了13年，早就与我灵魂融为一体，有本事你就自己来抢。”
我本就是个自私自利之人，让我让出身体绝不可能，谁来谁死。
“不识好歹，那就别怪我了。”
女子冷哼，不给我反应的机会就猛冲进我的识海。
“啊啊啊啊，给我滚出去，想要我的身体，没门！”
……
听着从阵法中传来的惨叫声，白衣仙人不为所动。
下一秒，又冷声喝道:“白漓，你可知罪！”
“何罪之有。”
奇怪，明明是从同一人口中说出来的话，却明显感觉是两个人。
“身为我的转世之身竟会爱上自己的弟子，忤逆人伦，其罪当诛。”
“我就是你，那是否代表堂堂云鹤尊者也爱上了自己的弟子？”白漓冷笑，讽刺道。
云鹤语气依旧冷冰冰，听不出半点波澜，“看来你也没有多在乎你那心爱的弟子。”
白漓无言沉默。
后，一句低语打破了那冷心冷情的云鹤尊者伪装的平静。
“……云鹤，你没有否认。”
㈡
我是疼昏过去的，再次醒来我已经出了寒冰棺。
还好，我赢了，我还是我。
“你放心早了，她还在。”
我这才发现身边多了一个陌生男人。
一袭黑衣，脸上戴着银白面具，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人。
我警惕的问:“你是什么人？”
“你的救命恩人。”
“我们互不相识，你为何要救我？还有，你是如何知道她的存在的？”
我就差把有你何企图，是不是想害我几个大字甩在他脸上。
“嗯？”
正常人不是应该先感谢吗，这姑娘怕不是有被害妄想症。
“我受你师尊所托救你出来，至于我为何知道她还在，当然是因为……我修为比你高，脑子比你聪明。”
我顾不得那所谓前世，也没了怼面具人的气力。
“师尊……骗人，是他亲手把我关进寒冰棺内，又怎会找人救我？”
是啊，我就是一个替身而已，死了不是更合他的心意。
对于我的反驳，面具人只问了一句:“你真的认为那是你师尊吗？”
我猛的抬起头，死死的盯着他。
“你什么意思？你都知道些什么？”
“想知道就去问你的师尊，我一个外人能知道多少。”
留下这句话后，面具人的身影就消失不见了。
……
我又回到了我居住了十三年的地方。
“师尊，你出来，我知道你在，你快出来！”
没有人出现，也无人应答，只余风吹落树叶的声音，有股莫名的消寂。
不出来是吧，我磨了磨牙，大喊:
“白漓，你再不出来，我就跟那个面具男走了！我不要你了！”
“那你准备要谁？”白漓终究还是没忍住现了身。
看着眼前的白衣仙人，我忍不住红了眼眶。
“我要我的美人师尊，我要白漓，你是他吗？”
“子兮……”白漓长叹一声，顺从心意抱住了自己的小弟子。
“我是白漓，可我也不仅仅是白漓，你不该回来的。”
“我不管，不就是前世今生，我都没有妥协，你也不准放弃。”我紧紧抱住白漓，胡搅蛮缠。
没错，冷静下来的我立马猜到了师尊性情大变的原因，毕竟前世那么多狗血小说也不是白看的。
白漓揉了揉小弟子的头，含笑应了句“好。”
没有告诉小弟子以自己化神的灵魂强度如何也赢不过渡劫期的云鹤，何况他还是云鹤的转世身，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他会拼尽所有去守护自己的小姑娘。
“师尊真好，我最喜欢师尊了。”
我逃避去想自己本就不是那人的转世，两者不可相提并论。
只有白漓成功，我才算真正安全了。
两世为人，我还是最爱自己。
……
“师尊，你还好吗？”
白漓不动声色的掩下神魂撕裂带来的痛苦，安慰着满脸焦急的小徒弟。
“为师无事，小兮不必担忧。”
我怎么可能不担心，这已经是我回来之后云鹤出现的第三次了。
虽然师尊每次都把云鹤压制了下去，但时间一次比一次长，效果一次比一次弱。
照这个情况，师尊迟早要被云鹤取代，我也要再体验一回寒冰棺的温度。
不行，我得想想办法，想想办法……
“小兮，快走！”
白漓突然的暴喝让我猛然回神。
“不，我不走。”
可恶，不是压制下去了吗，怎么那么快就出来了。
我看着即使狼狈如斯也不损半点风华的美人师尊，赌一把，反正我不亏。
眼睛一闭，我俯身吻了上去。
“不知羞耻！”
这话一听就知道是那个煞笔云鹤。
我按住师尊的后脑，就着师尊盘腿修炼的姿势坐在了他的腿上。
“师尊，你再不努把力，云鹤那个傻缺就要占到我的便宜了。”
说着，我再次吻了上去，不同是这次我探出了舌尖。
㈢
“胡闹，下次不可再……如此了。”
重夺身体掌控权的白漓抱着怀里的小弟子轻声呵斥。
我撇撇嘴，反驳道:“可是师尊，这个办法明明很有用啊。”
“那也不能再用，小兮，听话。”
听着师尊变严厉的语气，我老实下来，不再顶嘴。
“好吧好吧，我听话。”下次我还敢。
自从上次过后，云鹤已经很久没有再出来过了。
嘻嘻，我严重怀疑云鹤是被那个吻给吓的不敢出现了。
正好，这给了我理由说服最近有些躲闪我的师尊。
说服什么，当然是多亲近我了。
我以此为借口对师尊搂搂抱抱，师尊虽嘴上呵斥，身体却很诚实的接受了。
不过也仅限于搂搂抱抱了，亲嘴，不存在的。
……
我蠢蠢欲动，时刻寻找轻薄师尊的机会。
不是我贪图美色，好吧，确实有那么一点点，但最主要的还是为自己的小命着想啊。
终于，这天我再次亲上了师尊这朵高岭之花。
“师尊，不要拒绝我。”
“……只亲一下。”
白漓确实拒绝不了，但还是垂死挣扎了一下。
笑话，要是只亲一下，我就不是我了，只能说师尊也太单纯了。
许是月色太美，白漓有些意乱神迷。
气氛大好，我的手慢慢伸进了师尊的衣服内。
指尖刚刚触碰到师尊的胸膛，就被一把抓住。
然后就是熟悉的一句“不知廉耻！”
云鹤狗贼，坏我大事！
这是我昏过去之前脑海里最后一个念头。
……
躺在熟悉的寒冰棺内，我一脸的生无可恋。
“小姑娘，这次怎么不挣扎了？”熟悉的声音响起。
“当然是要留着力气对付你。”
听到这话的子衿也不生气，只是道:“想来我们还要相处不少时间，可有兴趣听我讲个故事？”
嗯？多年看小说的经验告诉我事情有转机。
我当即改变态度，十分有礼貌的说道:“晚辈的荣幸，前辈请讲。”
“你可真是……”子衿被这人前后的转变给逗笑了，“那且听着吧。”
“万年前有一对青梅竹马，相伴踏上仙途。
男子修炼天赋奇高，且冷心冷情，女子按下心底的妄想，放弃追逐。
可突然有一天男子回来找到女子，说要与她结为道侣。
女子明知不对劲却还是同意了。
就在女子提出何时大婚后，男子突然消失。
男子再次出现便告知女子他早已走了无情道，女子是他选择突破大乘期的应劫之人。
可惜，男子不爱女子，渡劫失败。
男子自知愧对女子，便许诺女子可护她一世。
女子到此刻仍怀侥幸，至少男子没有爱上任何人。
后，男子突破大乘期，女子心灰意冷，自刎于世。”
“真可怜。”我感叹道。
“不过你也是活该，我可不会因此就放弃这具身体。”
恋爱脑不值得同情。
“我想与你做笔交易，以这具身体为筹码。”
“前辈请说，我一定完成您的遗…咳，愿望。”
子衿选择无视那个字，再开口声音不自觉带上了怨恨。
“我要你破了云鹤的道心，让云鹤也尝一尝我当年的滋味。”
还有这好事，我不假思索的答应了下来。
“就算以你师尊的死为代价，你也愿意？”
我愣了一下，一时无语。
“代价必须是师尊的死吗？”
“如果你师尊能磨灭云鹤的神魂，自然皆大欢喜。可是他能吗？”
我心知肚明，师尊不能。
“所以，你愿意吗？”
我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说了句:“我需前辈您的帮助。”
“我当然会帮你，毕竟这世间再找不出比你更自私自利的女子。”
我假装听不懂她话里的嘲讽，保持沉默。
子衿大笑:“云鹤啊云鹤，我等着看你跌落泥潭的那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