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快餐旁边有一家理发店,和快餐店一样,理发店的主要客户就是这些工人们。没有人计较发型的好坏,安全帽一带,什么发型都是虚无。店里只有两个女人,小点的是女儿,大点的是妈妈,其实她们看起来更像姐妹,与保养无关。
女儿负责洗头,妈妈负责理发。理发店外面放了个冰柜,顺带卖些雪糕饮料之类的,理发费通常是8元,工人们通常丢下10元,再拿根雪糕。不过,万小让从来不这样,来这边理过三次发,他从来没吃过雪糕,都是很精准的付上8元,然后牵着小黄就走。
理发店的女儿和万小让差不多大,因为常年给客人们洗头,小姑娘很放得开,不管玩笑的尺度多大,她都能收放自如,拿捏好分寸,没有人占过她的便宜。姑娘叫小丽,每次客人多的时候,她妈就会一个劲地叫道,小丽洗快点!正在洗头的客人可不同意,恨不得从躺椅上站起来,大骂道,老子就是为了来享受这几分钟洗头的舒服!
万小让不讨厌小丽,他只是不愿意多花两块钱,他爱钱和爱他的命一样。小丽长得不难看,有少女的丰满,万小让喜欢闻她头发的味道,还有她手抚摸着自己头发的感觉。小丽也不讨厌万小让,因为他是自己见过最纯粹的人,她不在意万小让是否多付那两块钱买根雪糕。没客人时,她会和万小让的狗一起玩。
小丽每次给万小让洗头时都会说,这边洗发水太劣质了,我就不给你弄了,万小让想点点头,可头在小丽的手里根本动弹不了,他又不愿意说话,只是用喉咙发出了一个深沉的“嗯”字。每次小丽给万小让洗头的时候,他都会睁开眼睛,这个时候眼前出现的准是小丽那丰满的胸。有一次被小丽发现了,她故意给他眼睛抹了点水,自此万小让再也不敢看了。
万小让从来不愿意去关心别人的生活,你可以说他是个自私的人,他关心自己的健康和那张属于他的银行卡。自从养了那条狗后,他顺带关心着小黄的死活。只是,有一次,万小让在姐妹快餐吃饭,那时候只剩下了他和小丽,还有桌下面的小黄。他吃着饭,喝着纯净水,向对面的小丽问道,你会在这里待多久?这里,是指的这座叫桃城的地方。
小丽吓了一跳,她有点惊讶,这是万小让除了“嗯,好的,给你钱”之外,对自己说的第一句疑问句。她抬头看了看万小让,这个身穿脏兮兮工作服的年轻人,那宁静的面孔让自己心安。她搞不懂万小让为什么这么问,她摇了摇头,看我妈吧,我已经习惯了流浪。
万小让什么也没说,继续吃饭,他没有抬头看小丽,他也完全搞不清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问。我也习惯了流浪,过了好一回,万小让说了这一句,他抬头,看到小丽已经吃完饭去给客人洗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