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家里一切准备停当,妹妹又去南下了。
这一次妹妹的走,她的心里也许有点说不出的滋味。天空是一样的天空,白云是一样的白云,她内心还是觉得出去赚钱是件大事。
妹妹这次南下,父母没有那么担心,只觉得孩子脾气大了些,也认为以她的性格在外面吃不到亏,每次留她在家也留不住。
接下的一二年,妹妹做的什么工作家里也不十分清楚,她时常会给家里打电话,以往家里的过分担心,渐渐适应了这种无耐分离。
妹妹比以往回家的次数少了,赚的钱好像多了。她会寄钱给家里,父母总说家里够用,你一人在外不容易,自己留着用。
一晃几年过去了,妹妹这时在绣花厂工作,这也算跟她的老本行接近。她以前是做服装的,曾经给他的三叔做过一套米黄色的中山装,他三叔喜欢的不得了,平时舍不得穿,直到脑出血进了医院也没穿上几回,临走前那套中山装陪伴在他身边。
做服装免不了跟剪刀、布料、线头打交道。而绣花厂正是剪线头,车玩具等工作。绣花厂的老板是一位福建人。戴着一副眼镜,挺斯文的一个人,个子不高,话也不多。
妹妹说有人向她介绍这个老板,可她觉得自己年龄还小,当时她才二十三岁。可她的老乡说,这个老板还真的不错,对妹妹也很好。
妹妹无法确定,经人介绍后相处了一段时间,发觉这个人不张扬,还有听说他是离异的,有一个孩子女方带走了,这个男的年龄比妹妹大上8岁,只是他长得不显老。
慢慢的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妹妹还不知道嫁好,还是不嫁好,妹妹的好姐妹劝她嫁了,碰到好人不容易。小福建人不错,他给妹妹买衣服,买很多东西。
妹妹原来租住的房子不太好,小福建给妹妹换了花园住,可以说好吃好喝的什么都有。
妹妹和家里人说自己要结婚了,家里人不希望她在外地找,说到底还是不放心。父母无法想象南方人是啥样?他们印象中的南方人个子矮小,说话拐弯抹角。父母觉得自己女儿的那个脾气一般人掌控不了。
父母决心派大女儿视察一下,必竟大女儿读了几年书。可大女儿心里想,那么远的地方我也没去过,让我视察能查出什么,妹妹比她是见过世面的人。
父母认为大女儿虽没有妹妹那么灵气,但为人善良,说话稳当,去南方看一下大概也好。
姐姐带着父母之命,坐上南下的火车,中途在北京还转一下车,坐了前后有五十几个小时的车程。姐姐虽没见过大世面,毕竟也是在城市长大,除了车上有点累外,也觉得外面的世界新鲜。高楼矗立,车流穿行,人来人往。
终于到了深圳,下了火车,是妹妹和那个小福建接的站。姐姐看了一下小福建,蛮斯文的,就是照北方的人矮了不少。
见面总是欣喜的,他们一起先回到住处那个花园。花园挺不错,漂亮和干净,人们穿得也干干净净。垃圾桶一个一个分开的,有距离的和老家的不太一样,姐姐觉得这个城市真的不错。
姐姐和妹妹以及那个小福建,在花园一起住了有一个星期。这一周里,小福建带姐妹两个去了小梅沙,还有吃了好多东西。
小梅沙是一片海,海边的沙特别的细,脚踩上去又软又舒服,天是那么蓝,水是那么清,姐姐好像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海。
晚上吃着烧烤,烧烤的烤法也和北方不一样。烤的炉子是用砖砌成的圆形墩一样,烧烤的一切用具都是租的,吃的东西那里也一应俱全。姐姐觉得这是天堂的日子。
一个星期过去了,姐姐也该回去了。姐姐依依不舍地离开妹妹回了北方,带着新奇和父母的盼望。
父母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那个小福建到底是啥模样,有不有钱先不说,关键人品咋样。
姐姐向父母描述着,以她涉事未深的思想一五一十地细说。最后总结,小福建人还算不错,就是年龄大些,个子矮些,其他说的过去。
母亲不太高兴,自己小女儿虽不听话,长得不差,为什么要在外地找,终究不了解人家的家底,而且还是一个离婚的。父亲说,男的对女儿好,大几岁也没什么,大些会疼人。
没过多久,一九九五年的十月一左右,妹妹准备带着小福建回老家结婚,之前他们已经在香港注册了。
他们想在老家大办婚宴。家里人到这一时刻已没什么可讲,办就办吧。
天有不测风云,谁也不曾想,那个健壮的老父亲突发心肌梗,在路上摔倒送进了医院,家里一切慌乱。
而且进了ICU病房,表妹母亲不停地唠叨,这都是你奶奶家那些人害的,母亲对表姐说,他们把你父亲弄成这样的。
她母亲之所以这样说是有原因的。表妹的父亲是出了名的大孝子,只要他父母提出的要求,只要自己能办到的,他都要努力做好。他上边一个哥,下边两个弟,两个妹。
多年来,也就是表妹的爷爷奶奶都是由儿女们轮着照顾,后来大家商量,不管哪个儿女接去并养老送终,老人的房子归谁。
表妹的大伯便接了去,因为他的儿女多,他很需要这个房子,其他兄弟姐妹无异,只是每家出钱给大伯养老人,这么商定后开始执行。
表妹的父亲不但出钱,他单位分的好吃的好东西也拿给父母和其他兄弟姐妹。后来不知为什么其他弟妹都不拿钱了,只他一人出钱养老人,他也不管别人,他自己说,我是我,他们是他们。
再后来表妹的大伯母好像有意见,表妹的父亲发现他们照顾老人,菜里连个油腥都没有,非常生气,一气之下把老父老母接出来。
给两位老人租了房,找保姆照顾他们。他一边天天去接一个大夫给自己的老父上门打点滴,一边又怕老婆发现吵架。身心疲惫而倒下。
话说到表妹的父亲突然进医院,当时只有姐姐在父亲身边,医生让她做一个重大的决定,这一生中都没见过的决定。医生说,现在你父亲的情况非常危急,你是否能做决定。姐姐望着医生的表情感觉很严重,也有些怕。
但姐姐还是坚定地说我决定得了。医生说现在你父亲心肌梗,检查后发现血管里有堵着的血块,这个血块必须打一种溶解血块的针剂,一针2300元,如果一针溶解不了,还要打第二针,你能做主吗?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