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张问:"十世可知也?"子曰:"殷因于夏礼,所损益,可知也;周因于殷礼,所损益,可知也;其或继周者虽百世可知也。"
子张问子,"今后十世的(礼仪制度)可以预先知道吗?"夫子说:"商朝继承了夏朝的礼义制度,所减少和所增加的内容是可以知道的。周朝又继承商朝的礼仪制度,所减少和所增加的内容也是可以知道的。将来有继承周朝的就是一百世以后的情况,也是可以预先知道的。
两千多年前是靠竹简木椟记事的年代,那时的书写记事才真的惜字如金,所以不是后人牵强附会,漫漫历史长河里,能够被流传下来的章句绝对不会像字面直译那样简单。
朝代再更迭,不论是查缺补漏缝缝补补的温和改良,还是摧枯拉朽的暴力革命,都不可能是推翻旧时代的一切,将世界变成白地再推倒重建,总是有传承的。继承是批判式继承,批判是选择性批判,发展是继承性发展,创新是继承性创新。即损益是有选择的,但选择是有原则的。
商推翻夏周取代商,还有之后的汉代秦唐代隋……新生的王朝对旧有被推翻的王朝,都不是全盘否定,而是最大程度预以继续。毕竟一个王朝的衰弱。甚至败亡并不代表这个王朝所有的一切都是不对的。往往是某个环节处理失当,同时当政的某个个体或阶层出了问题,乃至矛盾不可调合所导致。
夫子所推崇的周礼亦非周公凭空独创,而是在夏商制度基础上有所损益而来。同样所主张和身体力行的仁义礼智信,在任何时代及社会都是受到褒扬的。时代在发展社会在变迁,但甭管如何变化。基本的道德标准起码礼仪要求是不会被彻底颠覆的。再崇尚自然,人也不能回归兽性,再讲究民主也不能乱了辈份。
所以夫子的这段话,无非在阐明一个观点,时代在发展,但甭管下去多少年,基本的礼义廉耻是不会改变的。同时时代在发展礼仪制度也是在旧有制度上根据实际情况有所损益而来。因而复古是不合理的抱残守缺是没道理的。 时代是发展的,阻挡历史的车轮是无望也无脑的,同时历史发展的大方向是可预测的。
夫子的眼光是睿智、超前的,我们今天所主张弘扬的传统美德与两千多年前夫子的主张大体是吻合度超高的。
夫子的伟大不是少数浅薄者攻击诋毁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