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要有故事的特质,要离奇、曲折、甚至反转,讲究起承转合,前因后果;越离奇曲折也就越有吸引读者的兴趣。
一般故事的写法是故事骨骼脉络为主,不讲究人物心理、景物环境的刻画和渲染。
小说,则是善于描写刻画人物的,是在故事骨架上生长出的血肉筋脉。而这个“故事”不一定是离奇,也不一定曲折,但是,它是在人物生活中自然形成的有故事性的故事,而不是故事而故事。
从广义上说,小说也是散文的一种,无疑是一种兼容广纳的表现形态,由此一千个人,就有一千种写作手法,也就是谁都可以写的一种文体;
一般来看,小说是人物的特质,以及人物的环境、心理、交往,触景生情的变化等等来写,有第一人称,也有第三人称等。
如《红楼梦》只说是“宝黛的爱情”故事,那就没有气势宏大,百科全书的赞誉,甚至成为一门学问——红学之说了,更何谈中国文学史上是前所未有,即使在世界文学史上也是罕见的为一部小说而成为一门学问的事实。
小说也的确不是随便写好的。一般来说,小说没有固定的写法,但是,也却有规律可循。
我理解,写小说,一是不能用成语、也不能用概括的语言,什么日行千里、一见钟情呀,什么二十年后,她成了名人;都要少有不用,你这样写,读者如坠云里雾里,不知所以然。
我写的《别姬》一千多字,却想写出曲折的人物变化,简直是痴人说梦。
又改写到四千多字,还是不行,不能把人物的思想感情说明白,现在正在细写,已经到了一万多字了,人物自然走动,故事自己在发展,写作才渐入佳境。
这就是不能用“开快车”的思维来写,那样只能粗犷的几乎不能使读者感知人物,也不可能引起读者的阅读感受——
张爱玲的《金锁记》评论家说,这是她小说中文化内蕴最为丰厚的作品,刻画了一个阴骘毒辣的母亲形象——曹七巧,把金钱异化人性的力量叙述得惊心动魄。
注意关键词——内蕴、丰厚、刻画、形象、金钱异化人性、惊心动魄。
能够做到这些个关键词所表达的意思,真不是用“开快车”的速度能达到的,也不是只讲骨骼的故事所能完成的。
张爱玲也说,写小说应当是个故事,让故事自身去说明,比拟定了主题去编故事要好些。
他说的“故事”,首先是以人物为主角的概念,而不是故事本身,让故事自身去说明,就是按照人物的性格脾气、思想感情、环境经验去自然流动,而不是人为地去割舍什么制造什么故事。
村上春树说过,写小说(或故事)是需要用低速挡缓慢前行,去耐心推进的作业,比步行或许要快那么一点,但比骑自行车慢。
好好体会这些话,慢慢就能找到写小说的感觉;哪些地方写到什么程度,只有用抵挡慢行的思维,才可能找到那个写作感觉。
我理解,低速挡缓慢前行,是指小说中人物、环境、对话、心理等等的节奏,是先有抵挡慢行的思维,写作时才能使整体的速度慢下来,必是该写的地方要写、写到位、写满足,这就要求写作者缜密地思考,用细腻地字词,并有自身身临其境的感觉,或喜或悲、或怨或气都要写出来,用开快车的方法是达不到这样的效果的。
村上春树又感慨地说,并不是所有人都拥有与这种速度匹配的思维活动。
简书上不少小说都有类似地毛病,故事与小说分不清,眉毛胡子一把抓,叙述往往大于刻画,说是讲故事吧,也像小说,说是小说吧,又不细腻,不见人物的刻画,干巴巴地千人一面,实在是差强人意。就是开快车的毛病在作怪。
慢慢体会“抵速挡缓慢前行”的含义,在写小说时,把内容里的速度调到“抵挡”也还要修炼与“抵挡”匹配的思维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