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1002逐浪而行,圆梦巽寮湾 晨雾未散时,我们的车已驶向惠州巽寮湾。父亲坐在副驾驶座上,布满皱纹的手紧紧攥着车窗边缘,像握着什么珍贵的宝物。他说这话好几年了,总因琐事耽搁,直到这个国庆假期,才终于成行。
清晨五点的公路空旷得像被施了魔法,车轮碾过薄薄的路面白霜,惊起几只瞌睡的麻雀。父亲时而指着远处朦胧的山影,声音里裹着孩子般的雀跃。待到海边时,朝阳正把金箔似的阳光撒向翻涌的浪尖,咸涩的海风裹挟着自由的召唤扑面而来。
沙滩上到处都是奔跑嬉闹的身影,“我要去海里玩”的欢叫此起彼伏。孩童们追逐着浪花,银铃般的笑声撞碎在礁石间。父亲脱下皮鞋踏入浅滩,浑浊的海水漫过他的脚踝,他却笑得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我忽然发现,原来老人眼中的光,与奔跑的幼童并无二致。我们并肩游向深蓝。
父亲的泳姿笨拙却认真,白发随波漂荡如同白色的水母。海浪不时将他推向我,又把我送回他身边,像是命运特意安排的肢体对话。当他呛了一口盐水剧烈咳嗽时,眼角眉梢仍挂着掩饰不住的快乐。暮色四合时分,沙滩成了剪影剧场。卖椰子的老伯推着吱呀作响的车远去,几个少年还在反复冲刺着跃入夕阳。
父亲靠在岩石上看孩子们捡贝壳,背影像座沉默的山峰。归途车上,他的鼾声均匀绵长。这一天很累,肩膀晒得通红,喉咙灌进几口咸涩。可每当看见父亲摩挲贝壳时的温柔眼神,便觉得所有奔波都值得。
大海教会我们的事很简单:有些心愿不会自己靠岸,总要有人推着时光的浪,载着重要的人抵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