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吃过晚饭都出去走步,活动活动筋骨,消化消化食物。五十多岁的人多运动还是有必要的,避免肥胖引起身体不适。
今天照例准备出去,忽然窗外好像有铁器嘎嘎声,树木刷刷声,以为下雨了。往窗外一看原来是刮风了,好大的风啊!老公说今天是七月十五呗,又是“中元节”。我“嗯”了一声,心想原来是“民间的g节”,不怨天气不好。我问老公能不能出去了,老公说“想出去就可以”。于是我们还是出去了……
七点多钟天还大亮,十字路口就有两个人开始“S纸钱”了,我心中不免有点疑惑:太早吧!路上汽车呼呼行驶而且风又大。从视觉上和安全考虑这样做都不好吧?现在人越来越没有了规矩。
记得我读初中的时候,左邻右居在七月十五早上就开始悄悄地y纸钱,父母离老家远而且孩子们多不能回去上坟祭祖 ,就在院外十字路口S纸钱。母亲说:“等路上没有行人,才能s纸。”也许也有偷偷摸摸的缘故吧!每次都是父母结伴出去,各给各的父母烧纸钱。
那时候没有卖纸钱的,每年都是父亲买回一刀大麻纸,和邻居家借来印版(一种硬木头雕刻的冥国银行及花纹之类的印纸钱的器具)。把墨汁倒在碗里,麻纸一张张铺在桌子上,用小毛刷轻轻蘸一下墨汁刷在印版上,一行行压在麻纸上,放炕上晾干,再用剪刀整整齐齐剪下来,一摞摞摆在那里。
这种活一般都是我和哥轮流印刷,我胳膊累了哥去印,哥累了我再印。妹妹弟弟负责摆开,或者用小嘴巴吹吹为了干的快。结果每次都是妹妹弟弟嘟的小嘴困了,还有很多没有干的麻纸。等到全部印完剪好后,父母再将它们分成两份。这时候父亲会耍赖,提出些无理要求,要多分一些。母亲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是祭祖多少有个意思就行了。
我们问过父亲,为什么耍赖,父亲说,他生下来的时候奶奶就把他送了一户姓施的人家,施家老两口没有孩子,父亲去了就是宝贝,施家爷爷奶奶特别娇惯父亲,好景不长父亲六七岁的时候施家爷爷奶奶因病相继去世了。可怜父亲在大街上讨饭两年,白天要着吃点,晚上破庙里睡觉。想想一个七八岁的孩子难道不懂害怕吗?他的心里该有多么的无助啊!现在的孩子七八岁还是小皇帝,上学及玩耍也有家长们陪在身边。后来解放了,工作队的领导了解父亲的情况后,把他送到邻县一户人家做儿子,八九岁的小孩正是顽皮的时候,(方言中,七岁八岁龇牙八怪)这家奶奶不喜欢父亲,经常挨打而且吃不饱穿不暖。村里人们看着父亲可怜,然后就让羊官带着放羊了,这样每家每户轮流吃饭父亲不会饿肚子,慢慢长大后,父亲亲生这家的三哥(也就我的三伯找到了父亲,推荐当了煤矿工人,后来三伯帮着父亲娶了我的母亲,父亲才有了一个家)所有父亲才要求多分两份,父亲说:“每家的爷爷奶奶都有恩情,没有他们的养育就没有我的生命。”父亲是我们人生的楷模,老人家生性善良,乐观向上,虽历经很多磨难却毫无怨言。
清楚的记着父亲用麻纸贴四个纸袋,上面就像邮信一样填写收信人地址。山西省 某某县 某某公社 某某大队 某某人收。寄信人地址……很正规的样子,然后姥姥姥爷一袋,三家爷爷奶奶三袋子,夜深人静后父母出去十字路口画大圆留一个口子,一家一家的寄冥钱!
这样的记忆很完整,四十多年前的事想起来仿佛就像是昨天!也不知道爷爷奶奶们收到钱没有?谁也说不清楚。
1990年也就是我结婚第四年,公爹因病去世,这样每年回老家为公爹上坟,真正体验了和烧纸不一样的祭祖仪式。
今年老公开车带着我和大姑姐回老家上坟,一路上风雨交加,密密麻麻地雨点不时落下,仿佛也在哭泣。挡风玻璃上的雨刷“刷刷”刮着玻璃上的水珠,布满水雾的眼前仿佛是公爹在“刷刷”扫院子,脑子里不时浮现出公爹每天下班后匆忙过去帮我带孩子,让我赶快热饭的情景。时间虽然把记忆割成了碎片,但和善良的公爹相处的那些日子永远难忘。
老公心情更是悲伤,最亲他爱他的父亲阴阳相隔,思念只能化作回忆。他提前就买各种水果,蛋糕,禅香,白酒,香烟,纸钱,金(银)元宝,今年还买了两身衣服,鞋,帽子。
走进坟前雨渐渐小了,大姑姐嘤嘤哭泣着,老公先给祖坟,爷爷辈各坟前都放一些水果烧一点纸钱。然后跪在公公坟前,点着禅香,摆好水果,点一支烟,倒一杯酒,嘴里念着爹收钱,我用雨伞遮着焚烧的纸钱。老公用木棒翻烧各种纸钱和衣服之类。燃烧完毕叩三次头,起来才算祭祖完成。走的时候每个人要吃一口食物,说是祖辈留下来的规矩,不能空腹回家。
很多事情虽然过去好多年了,想想就像没几天的样子。
现在国家提倡孝道文化和祭祖扫墓,清明节国家专门有假期,为公民扫墓祭祖提供便利。我想扫墓也好,祭祖也罢!主要还是教育晚辈学会孝顺与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