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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六月的一天,陆希和高远回南中去玩。
转眼几年过去,陆希和高远已经二十三岁了,尽管还是读书人都还是学生气的打扮,但已经与中学生们拉开了距离。
在校外的小书店里,他俩被书店老板一眼觉出异样,老板问:“你们是大学生了吧?大几啊?”
高远调皮地应答:“我们啊,明年博士毕业!”
老板被高远逗乐了,笑呵呵地说:“不会不会 ,这小姑娘我记得 几年前老上我这看书买书的,顶多也才从南中毕业三四年吧?”
陆希微笑,说:“老板,好记性。是的 我俩是11年从南中毕业的,现在我们在读研究生。”
离开书店 陆希有点怅然,她带几分伤感问高远:“我们真的老了吗?再也不能冒充高中生了。”
高远轻轻地刮了一下陆希的鼻子,笑着说:“真是傻瓜。我觉得 你一点也没变 还是和高中一模一样的傻丫头。”
一句傻丫头喊得陆希又甜蜜又心酸,想想高中时的自己,的确很傻。
其实 ,高远觉得陆希变了。变漂亮了 变懂事了 变的有内容了,变得有女人味了,不再是那个穿大校服,留简洁短发,脸蛋带着婴儿肥的高中女生了。
—2
2008年夏天 刚刚过完十五岁生日的陆希进入南中,在高一(八)班很绝望地学着理科。
陆希其他科目都还不错,就是物理学得一塌糊涂。她实在缺少学物理的细胞,从来不擅长分析一个斜面上的物体的受力情况或解答两辆异向火车的相遇问题。
高远也在八班,成绩很棒,尤其是物理,长期笑傲全年级。每次物理考出来,他的分数都是陆希的两倍还转个弯。陆希常常对着满卷的红叉叹气:唉,要是把高远的脑袋瓜借给我使使就好了。这是不搭调的两个人,不同的朋友圈子,平时几乎不说话。
陆希印象中第一次和高远“打交道”是这样的。
班里的羽毛球比赛为期一周,就在晚自习前的一小时和不用上课的周六下午举行。高中的课业很重,有这么一个活动放松一下,大家心里都很高兴。
一天下午,陆希打完球回班里取钱买水。一进空荡荡的教室,发现只有一个人依然留守,那便是高远 他正拿着圆珠笔专心致志地做一张卷子。陆希被投入做题的高远发出的小宇宙震慑了:大家都去疯玩了,这个男生还能这么沉住气 不简单。陆希不再仅仅羡慕高远天生的聪明,而是由衷地佩服他后天的勤奋和自制。
她也开始自我批判:你这种天天看漫画看小说不努力学习的人,活该物理不及格呢。
陆希轻手轻脚拿完钱包,在步出教室门之前回头看了高远一眼 他仍在全身贯注地做题。
陆希想到,人在认真专注一件事情的时候都是充满魅力的。
待陆希买完水回到操场看同学打球 高远也已下楼来参加到一场比赛之中。高远是左手持羽毛球拍的,发球路数怪异而扣球动作凌厉,他与班里另一高手的厮杀非常好看。两人不但手上过招,嘴里也是不停地争斗。
俩人妙语不断互不相让 惹得围观的同学哈哈大笑。陆希发现,球场上这个挥汗如雨的高远和教室里那个稳如泰山的高远一动一静完全不同,一脉相承的则是那份认真与投入,这是个学起来专心,玩起来尽兴的家伙。
陆希对高远产生好感了。
—3
那阵子,班里流行下五子棋,高远爱玩,陆希也是,有时他俩也有机会交手。终于,五子连珠又将两人联系在一起了。不得不说 高远的智商太高反应太敏捷,陆希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但他可爱的一点是,即使把陆希杀的人仰马翻并不得意,总是谦和地笑,从不嘲笑陆希也不“嫌弃”她水平低。
后来在高远指导下,陆希棋艺见长,偶尔能赢过高远了,这时候的交锋也有了一点趣味。
陆希对高远的感觉就像对物理一样,可以用四字成语来概括:无能无力。他们依旧是不搭调的两个人,他考他的第一 ,她拿她的不及格;她踢他的足球,她读她的小说。
陆希觉得自己就像成长在阴暗墙角下的一块苔藓,叫高远的那缕阳光总也照不到上面去。
越关注高远,陆希越感到自卑绝望。在她眼中,他是那么的优秀那么的完美:聪明,坚韧,友善,健康,阳光。高远的身边总有女孩围绕,有的在向他讨教学习问题,有的却是打着请教的旗号找机会接近他。
而他,总是保持着谦和而不谦卑的语气和态度 无论对谁都有耐心地解答问题 礼貌之中却有种不怒而威的拒斥。
隐隐约约陆希感觉他恐怕在等一个人,不知道是谁。
—4
高中三年匆匆过去,九月初的开学季,陆希在新大学里见到了高远。
高远还是温柔谦逊伸出手道:“你好,我叫高远。很高兴能成为你男朋友。”
陆希回手:“你好,我叫陆希。”
无戒极限挑战日更营第十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