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喜欢上一个男孩子,他读初三,比我高一级。喜欢穿蓝色衣服,成绩不好,喜欢打篮球。在篮球场上表现得很出色,总能引起一堆女孩子的尖叫。我是老师家长眼中的“乖乖女”,他与我不同,老是和一些坏学生混在一起。时间长了,他就成为了我们班主任口中的反面教材,记得上次吴老师就在班上愤愤不平:“大家都好好学习,别学初三的那个沈凉川,小小年纪不学好,尽做些出格的事,听说女朋友都换了好几个。他家里也是,单亲家庭教出来的孩子都那样!”语气里尽是鄙夷不屑。同学们听后,表面上都说好,其实内心里多是羡慕加嫉妒。的确,在这个死气沉沉的学校里,也就只有沈凉川能做出种种超越常规摆脱束缚的事,在老师眼里这是大逆不道,在我们眼中是挥洒青春。
“你说沈凉川真的有过那么多女朋友吗?”同桌英子好奇地问我,我心里一紧,第一次没有理她。
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一身蓝衣的男孩对我微微一笑,于是全世界的花儿都开了。
梦醒后,眼泪湿了枕头。我知道,他喜欢的都是眼睛狭长、皮肤白皙,身段纤细的女孩。而我瘦小的身躯被宽大的校服遮盖着,显得非常的肥胖。发型也是学校规定剪的学生头。站在那些长发飘逸的女孩身边,看起来就很土里土气。我在班上存在感也很低,上次有个别班的朋友找我借东西,问起我是谁来,除了一个平时找我请教学习方法的同桌,其余都不知道,甚至有人觉得我们班压根就没有我这个人。
在上初中之前我还是很受欢迎的,自从发生那件事之后,我的性格就变得沉闷起来。家里父母并没有在意,有一次看到老师填的成绩单意见:学习成绩优秀,就是有些不善于交际。他们都没觉得不对劲,还一个劲地说我懂事了,不像以前那么爱闹,知道爱学习了。
我当时听了没作声,晚上却做了一个噩梦,梦中我掉进一个黑黑的大洞里,那里好冷,水冰凉得刺骨。我想喊人来救我,却发现嘴巴发不出声来。我就那样在没有人救的情况下淹死了。然后我的灵魂飘了上来,看着水中浸泡的我的尸体,我的灵魂在第一缕阳光的照射下消失了。
醒来后,我没觉得悲伤或痛苦,反而觉得是一种解脱。
都说梦是相反的,也有人说梦是现实的一种预兆。我不知道该相信哪种说法。我想起了刚升上初二那天,找不到教室的我一个人蹲在硕大的操场上哭。我就是那时候遇见沈凉川的。他笑着抱着篮球关心我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一个坏学生。吴老师说他是单亲家庭的那天,我心里有根弦被拨动了,让我坐立不安,感觉身体内有个东西丝丝缕缕地疼。
就这样我抱着对他的那份心情熬到了初三,初三他要毕业了。我看着他天真似孩童般的笑容,突然想过去打声招呼。听说他成绩不好,要去江苏打工了。听说他早就不碰篮球也不交女友了。听说他和那些狐朋狗友断了关系。听说他妈妈要另嫁人了,对方是个有钱的老头,他不同意,于是被赶了出来。这些事,我都想一五一十的问问清楚,问问他发生那么多事,心里难不难受?可是我看着他徒然地张了张嘴,对啊,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该说什么呢?
英子倒是过去大大方方地打了声招呼,她和沈凉川是邻居,我知道的。突然英子喊我,我听到后就赶过去。有个男生和沈凉川打打闹闹,好不自在。
英子悄悄对我说:“咱俩从小学开始到现在都是一个班的,都是同桌。这也算缘分,我知道你因为初一时被班上女生欺负的事变得这么内向自卑。但是这么久了,你也应该放下了。好了,看,我给你制造的机会,那么难得,你不对他说点什么吗?”
我张了张嘴,想说我喜欢你很久了,你那么温柔那么善良,对一个不认识的小学妹都那么好,其实你一点都不坏,你是个很值得喜欢的人。我犹豫了下,刚想脱口而出,那个和沈凉川打闹的男生似乎惹怒了他。我心想这个时候说这些是不是不好。于是一句话没经过大脑思考便脱口而出:“沈凉川,你恼羞成怒的样子很好看!”
声音没把握住力度,我几乎是吼着说出来的。我看见英子惊讶的神色,以及沈凉川红透了的脸。
无戒第四期写作训练营第二天凉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