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大于努力

田村洋一先生被人发现,胸口插了一把水果刀,倒在在自己大阪的店内。

警察立即打电话通知了他的妻子厚子,厚子立马乘坐新干线赶了过来。

厚子和洋一是四年前的秋天结婚的,当时洋一在他大哥一彦的时装大楼里工作,年纪轻轻地就担任部长的工作。

婚后没多久,俩人就在市内买了套三居室的公寓,每天送走洋一,厚子则去西式裁缝学校讲课,不上课的日子,厚子就会约上三五好友一起游玩锻炼。那段日子过得很惬意。

可一年前,事情突然发生了转变。有一天,平时不喝酒的洋一,突然喝得酩酊大醉,一问说是庆祝。

原来,是他的哥哥们商量,把大阪的店给了他,让他去经营,洋一非常高兴,终于有了一个大展拳脚的机会,他跃跃欲试。

可厚子知道了这件事后,非但没有支持,反而给他泼了冷水,她坚决不愿意去大阪。她还肯求丈夫去推掉,可洋一哪里肯放过,这样一次施展自己才能的机会。

最终两人没有谈拢,洋一自己一个人去大阪打拼,而厚子则守在东京,夫妻二人分居两地。

对于厚子的做法,她的女性朋友们有的支持,有的直接反对,各说不一。她的同事美由纪更是直白地说,厚子这样做,是给了洋一一个搞婚外恋的机会,长期下去,婚姻不保。

厚子也觉得她的话有道理,或许自己是挺任性的,可是她就是不喜欢大阪。

这不,一年不到,丈夫就出事了,想到这,她不免悲从中来。

迎接她的是名叫番场的警官,带她先去医院确认了丈夫的尸体后,厚子又要求去案发现场看看,了解了一下大概的情况。

番场又询问她,最后一次和丈夫通话,是什么时间,都聊了啥?

厚子回忆道,洋一说自己第二天休息,让厚子过来,他陪她去大阪逛逛,可厚子拒绝了,她讨厌大阪。

番场表示可以理解,他自己也有不喜欢的地方。

后来,番场问厚子晚上是不是去洋一租住的房子里就寝,厚子说今天不去了,想找一个能看到大阪街景的酒店入驻。

于是,番场给她推荐了一个,距离洋一店面不过5分钟路程的酒店,厚子很满意。

临分别时,番场请求厚子第二天协助调查,她点了点头。

夜晚,厚子站在25层的窗前俯瞰着大阪的街景,车子如火柴盒般大小,鱼贯驶过。

一想到洋一的死,厚子心里有些微妙的落差,有种不真实感。

她耳畔时时还回想着洋一的声音,可是就算她不承认,洋一已经死了,是因为大阪这座城市被杀的。

第二天,番场打来电话,约厚子吃早餐,顺便聊了一下案情,说洋一的店经营状况不好,每况愈下,有些批发商没有付清款项。

而厚子只是隐隐知道个大概,具体情况并不知情,洋一也没有告诉过她。

之前,洋一的大哥一彦来找过她,他们大概也了解到洋一的店快支撑不下去了,所以让厚子去劝洋一,不要硬撑,实在不行,可以去找哥哥们帮忙。

可洋一碍于面子,又想努力表现自己,所以一直也没有妥协。他也没有告诉自己的妻子,因为当初,是他坚持要来大阪创业的。

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残酷。在弱肉强食的商场,更是不可低估。

对于没有任何从商经验的洋一来说,恐怕会跌得更惨。

饭后,番场要求厚子陪她到洋一曾经去过的地方转转,厚子也想知道洋一在大阪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于是她同意了。

番场带着她东逛西逛,还吃了些特色小吃,不过厚子没有食欲而已。

虽然厚子表现出满眼地嫌弃,但他依然觉察到,厚子曾经在大阪待过一段时间,见瞒不过他的双眼,厚子只好如实交代。

小时候,她父亲曾经是在和歌山那边,做建材批发的,后来来到大阪,受同行排挤,他们把价格定得低低的,父亲也曾努力过,但是寡不敌众,导致我们家债台高筑。

母亲后来劝父亲把店卖了,回和歌山去。

可父亲死活不同意,要做最后一搏,后又经别人蛊惑,用店面做抵押,进了一批新型建材。

母亲曾疯狂反对,甚至用菜刀抵在自己脖子上,最终母亲心软,被父亲抢走了菜刀,父亲的最后一搏也以失败而告终。父亲眼看无望,上吊自杀了。

母亲后来靠做裁缝把厚子养大,并因此对大阪深恶痛绝。

听了厚子的解释,番场这才明白了她为什么那么讨厌大阪的原由。

最后,厚子没忍住又交代了,自己杀害丈夫的全过程,而番场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惊讶,原来他从一开始就怀疑厚子。

厚子是因为怕重蹈覆辙父辈的事,当洋一要求她把房产证当做抵押去投资公司时,她也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洋一想抢走刀和房产证,俩人扭打在一起,最终洋一被刀戳中,酿成了惨剧。

这是东野圭吾的短篇《无尽之夜》,读来让人深思,究竟是认清自己的实力重要,还是凭借那股拼劲创业重要,我想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的选择。

有时候,选择大于努力,一步错,步步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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