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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功告成之后,朱温回到洛阳。听了皇帝被杀的汇报后,朱温嚎啕大哭,以头磕地,口中大骂:“你们这些奴才,辜负了我朱全忠,让我背负万代骂名!”
朱温在后世历朝历代背负了骂名是不假,但奴才们一点也没辜负你朱全忠啊!
然后,朱温又到安放皇帝灵柩的地方,趴在皇帝棺材上又一次嚎啕大哭,并且对着皇帝的尸体说:让你死,可不是我的意思啊,都是他们那帮奴才干的。
按说,朱温的戏演到这里也就可以了。但朱温就是朱温,他要假戏真做。结果,朱友恭和氏叔琮被冠以弑君之罪处死了。不知朱友恭和氏叔琮二位老兄在死前有何感想。这个朱友恭还是朱温的义子呢。哎!
朱温的屠杀还没完成。天佑二年(905年)二月,朱温又命蒋玄晖借设宴之机杀李裕等昭宗九子于九曲池。因为这些人实在是朱全忠称帝道路上的障碍。
同年六月,杀裴枢、独孤损等朝臣30余人。因为这些人口口声声称自己是“清流”之官,断不会效忠于他朱全忠的。天下大势浩浩荡荡,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杀了你们这些不识相的老东西。怎么,还想成全你们的“清流”之名?没那么便宜。我要把你们扔进黄河里去,让你们变成浊流。于是,这些“清流”之官都变成了“浊流”。
朱温迫不及待地要废唐称帝,于是命令唐宰相柳璨、枢密使蒋玄晖等加紧筹划。柳、蒋及太常卿张廷范对朱温称帝进行了全面评估,得出的结论是:
第一,从三国到两晋再到南北朝,凡是篡位当皇帝的,都是先被封大国,然后加九锡殊礼,最后受禅当皇帝。得按部就班依次而行。
这倒是一点也不假。实际上从东汉的王莽开始,到三国时的曹操、孙权,以及西晋的开国皇帝司马昭,再到南北朝宋、齐、梁、陈四朝的开国皇帝,都曾受过“九锡”,于是乎“九锡”成了篡逆的代名词。三国时的李严曾劝诸葛亮受九锡, 被诸葛亮严词拒绝。
“九锡”中的“锡”字通“赐”,读作cì。“九锡”就是皇帝赐给诸侯、大臣有殊勋者的九种礼器,是最高礼遇的表示。这九种礼器分别是:
一曰车马。指金车大辂(lù 车辕上用来挽车的横木),和兵车戎辂;玄牡二驷,即黑马八匹。其德可行者赐之。
二曰衣服。指衮冕之服,加上配套的赤舄(xì,鞋)一双。 能安民者赐之。
三曰乐县。指定音、校音器具。使民和乐者赐之。亦作“乐悬” 。
四曰朱户。指红漆大门。民众多者赐之。
五曰纳陛。有两种说法。一是登殿时特凿的陛级,使登升者不露身,犹贵宾专用通道。二是较矮的木阶梯,使登阶别太陡,这两种说法都不甚具体。能进善者赐之。
六曰虎贲(bēn)。守门之军虎贲卫士若干人,或谓三百人;也指虎贲卫士所执武器,戟、铩之类。能退恶者赐之。
七曰弓矢。彤弓矢百,玄弓矢千。就是红色的弓配上100支箭,黑色的弓配上1000支箭。能征不义者赐之。
八曰斧钺。能诛有罪者赐之。
九曰秬(jù)鬯(chàng)。指供祭礼用的香酒,以稀见的黑黍和郁金草酿成。孝道备者赐之。
这个记载见于《礼记》,被后世沿袭。
第二,篡位筹划班子认为,天下纷乱,遍地是军阀,强敌如林。贸然称帝,人心不服,怕难以成功。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要想称帝,还要把功课做足,要把称帝的道路铺平了,障碍扫清了,做到水到渠成。
这个篡位筹划班子也算有两把刷子,把朱温称帝的天时、地利、人和等几个方面的条件分析得都很透彻,提出的建议也都切实可行。可朱温怎么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