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江湖

图片发自简书App


  深秋,黄昏时分,黄昏如此幽暗,仿佛已提前知道了今日将会有一位江湖人物在此陨落,提前染好了这画面。

  位于城中的小酒楼里,商客来来去去。酒楼共分上下两层,此时我正独自一人坐在楼下正中央,桌上是一壶酒和一盘花生和一把剑,一把剑锋三尺二,净重六斤二两的剑。我叫李听风,是一名江湖杀手,今天来此正是要击杀一位江湖高手。

  这酒楼平时人不多,此时小楼里来来去去大概十几二十人左右。可在我眼里最为显眼的只有五人。角落里一只独自喝酒的一位衣着简朴的白发老者,此人名叫冯修,在江湖上成名已久,冯修的板凳上搭着根细长的拐棍,这拐棍看似普通,只是这拐棍里藏着的细剑在这几十年间不知杀了多少成名高手。即便这细剑藏在拐棍之中也藏不住它的锐气。

  而我左侧靠窗的一桌则是一对年轻男女,男的大概二十五六岁左右,名叫李剑锋。女的则大概二十岁左右,名叫林晓鑫。此二人均为青城派弟子,桌上两柄长剑,一柄名曰龙驰,一柄名曰断水。此二人这些年在江湖上也算是小有名气,近几年来丧命他二人剑下的亡魂也不少,算得上是江湖的后起之秀。

    而楼上靠南而坐的,是一个壮汉,这人名叫胡九,手上一把大刀使得出神入化,此刀名叫破鬼刀。当年就是以此刀与银抢王沈涛决战,没出三招沈涛便已败下阵来死于他刀下。沈涛在江湖上也算有所威望,自幼拜了多位名师,也击败过不少江湖高手,江湖上好多人望而生畏。可在胡九手下尽没走过三招。可见此人极为恐怖。

  二楼靠北而坐的是一位白衣男子,脸上戴着半块面具只遮住了右眼部分,即使只露出了半边脸也能看出这男子面目清秀。他倚窗而坐,桌前是一壶酒和一碟小菜,纤细的手指上整玩弄着酒杯。这人与其他人不同,桌上桌下都没看到兵器。别人或许不只,可我却知道他全身都是暗器。有道是相由心生,在英俊的脸庞也藏不住他那一身杀气。这人名叫唐莲,是唐门暗器高手,一手飞针使得极为精准,据说他能用飞针射中百步开外的苍蝇。

    这小店平日里往来的都是些普通客商,今日来了这么几位武林高手实属罕见。其实这几位来这的目的和我一样,都是为了击杀一人。这人名叫白若松,是朝廷重犯,官府曾今集结了一百多人去缉拿他,谁知这人竟占着手中一把长剑砍死了对方五十多人。要知道这一百多人也都是士兵,日日习武竟然也擒不住他。可见此人有多强悍,着实让官府头疼。可是今天聘请我们来这的人不是官府,而是张家大小姐张琪静。不知道这白若松是什么时候又是怎样和张家结下了梁子。张家在京城也是呵呵有名的大家族,据说家中财富几乎富可敌国,这位大小姐自幼深得宠爱。

  入夜,小酒楼里的客人逐渐减少,最后只剩下我六人,桌上的花生以被我吃了一半,其实一盘花生我早可以吃完,只是不敢再多吃了,因为人一旦吃的太多动作就会变得迟缓,动起手来怕有所失误,毕竟是性命攸关的事,高手过招胜负只在一瞬间,哪怕是一个小失误就会丢掉性命。

    安静的酒楼内突然有人开口道,“不知这白若松是不是怕了,不敢来了?”说话这人正是一旁的青城弟子李剑锋。这话似是对着众人说的。

  “我这把剑也是许久未饮过血了,不知道可否还有人记得它”老者喝了口酒一边抚摸着手中的拐棍说道。

  “您老都归隐这么多年了,这次张大小姐竟然把您也请动了。”胡九对着老者冯修说道。

  “没办法,早年间欠了张家一个天大的人情,今日便是来换这个情的。”冯修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胡九喝了恍然道。让后又似闲不住似的对着唐莲说到:“你就是唐莲。”唐莲道:“是。”湖九道:“你为什么一直戴着面具?”唐莲道:“因为外面有狗叫。”湖九愣了愣,道:“外面有狗叫,跟你戴面具有什么关系?”唐莲冷冷道:“我戴不戴面具跟你又有什么关系?”湖九沉默了。

  呼………,一时间突然风声大作,大门被吹的左右摇摆。只见门口走进一人,此人风尘仆仆一身黑衣,头戴一破旧斗笠,手中一柄长剑,一股逼人的杀气迎面而来,这杀气之强……,确定是白若松无疑了。

    白若松缓缓走到大厅中央然后停下脚步。此时此刻他离我距离最近大概有二十步距离,如果他再往前走几步,便已进入了我的攻击范围内,我必然要先出手。门口依然狂风大作,大门和窗户都在疯狂的摇摆着,不时的飞进几片树叶。一片落叶飘过来,飘在我们两个人之间就立刻落下,连风都吹不起。这种压力虽然看不见,却绝不是无形的。

  这时我心里真在暗自庆幸,幸好我们是六个人,要是我与他一对一决斗,还真没有绝对的把握能胜过他手中的长剑,只是我们今天的目的就是要将他击杀于此,并不是决斗,只是可惜了他这一身功夫,一个人要经历多少历练和痛苦才能练就一身这样的武艺。不对…!想到这里我突然心念一转,再决战之际我尽然对对手生出了一丝怜悯之心,这对一名杀手来说是致命的。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动手吧”隐藏在斗笠之下的白若松说到。

  此时楼上的唐莲和胡久已到楼下,众人都集结到了大厅中央。我心想“你白若松在厉害我们六人一起出手,你也难逃此劫了”。

    月色之下,风动,云动,众人拔剑,寒光一闪。一时间整个楼内都充满了杀气,屋外的风也刮的更猛烈了。此番重在一击必杀,所以大家都没有留手使出了最强一击。

    电闪雷鸣之后,空气突然变的宁静。一股冰冷的感觉从我身体处传来。四把剑一把刀数枚飞针,六件兵器全刺在了我的身上,贯穿了我的身体。我不敢置信的看着从我身前或刺入或露出剑刃,上面有血,我的血,血随着剑刃话到剑尖,然后掉落。血滴在地上的声音其实不大,只是现在听起来是那么的清晰。

    在这一瞬间,许多往事从我脑海浮过,我想起了自己的童年,想起了那些青春时的游伴。也想起了那些死在我剑下的人。

    其中有多少人是丕该死的?

  又想起了第一个陪我睡觉的女人,那时我还是个孩子,她却已很有经验。

  对我说来,那件事却并不是件很有趣的经历,可是现在却偏偏忽然想了起来,仿佛在这一瞬间过完了一生。

  “为什么?”我咳了一口血说到。

  “兄弟,别怪我,这是张大小姐的意思,其实今天要杀的人是你,”胡九说到。

    “张大小姐一直喜欢你,你是知道的,只是你不接受她,她说此生既然不能与你白首,你便不能在活在这世间,”女剑客林小鑫说到。

  “你剑术高超,我们唯有出此下策才能将你击杀,”李剑锋说到。

    众人拔剑,一个虚弱无力的身影应声倒地。

众人离去,无比安静的大厅之中,只有一倒在血珀之中的人影。不知何时门口处站着一个青衣女子,手拿油纸伞,面色憔悴,俏丽的面容上眼中私有泪花,悲恨、恼怒、惋惜、不舍,又似是有万种情绪聚在她心头。 

    青衣女子扶起血珀中的人儿,轻声道:“我曾愿放下这一生荣光,与你远走,而你心中自有你的道,从不将我放置你的心上,我只能在角落里默默的看着你,看着你吃饭,看着你睡觉,看着你练剑。你自恃剑术高超从不把谁凡在眼里,殊不知这世上最危险的是人心”。 这人不是张琪静又会是谁?

  此时李听风似乎是听到了张琪静的倾诉,缓缓一动从腰间拿出一个荷包,张琪静此时似仿佛不敢置信一般睁大了双眼,赶忙接过荷包。这是张琪静多年前为他做的荷包。看到着荷包,张琪静止不住应声泪下。

  “原来你还留着它”张琪静哭泣着说道。

    李听风缓缓伸手抚摸着张琪静的脸庞说到“其实我并不是不爱你,只是我们身份悬殊,你是堂堂张家大小姐,而我只是一介江湖杀手,你这一生应该是美好灿烂的一生,我不能误了你”。

  “你为什么不早说”张琪静哭厉着说道。

  李听风咳了一口血说到,“我现在才对你说,是不想让你留遗憾,我想让你知道你深爱的人他也爱着你”。

  此时张琪静更是抱紧了李听风哭泣着说到:“你为什么不早说…你为什么不早说…”。

  李听风又瞌了一口血说到:“不要为我难过,人世间所有的缘分都是注定好的,我们走不到一起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说完,少年抚摸在少女脸上的手轻轻落下。

  “你别死…你别死,我不许你死,”大厅之内只剩下了张琪静的哭声,这哭声仿佛响彻了九幽。

  她掏出了腰间的匕首,刺向了自己的胸腔。

    回想起那一年,少年刚来到少女家中,管家介绍着说,“这是我们家醒来的护卫”。

    那一年他十八岁,她十五岁。女孩烂漫可爱,男孩呵护有加,欢声笑语中,他们一起度过了六年岁月。 两人互生情愫,可男孩知道他们身份悬殊不可能在一起,对于女孩的爱慕一直区域冷漠。

    一日男孩跪在大厅之中,一众家族长辈对男孩道:“你是什么身份,尽然也想高攀我家的的掌上明珠”。

  男孩纵容离去,从此成了一介杀手。

    月色之下静幽幽的大厅之中,血珀之上只有一少女静静的抱着怀中的少年。

  人在世俗之中,你自认为看清一切,殊不知仍在此山之中。你自认为摆脱命运,殊不知仍在命运安排下。向来心是看客心,奈何人是剧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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