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我就是我,不一样烟火”,把“烟火”看成了“战火”;再读,还读成“战火”;三读,才看清是“烟火”。咋感觉“战火”比“烟火”好呢?不是不是觉得,“我”本来就是无数他者在自己的疆场博弈厮杀,相互较量,又相互妥协的结果呢?
“我就是我”,常常觉得这句话很奇怪,不可深想。“我”如何是“我”?若把无数的他者抽掉,我就成了空壳儿,不,空壳儿是碳水化合物;是空气,空气也是一种物质;是真空,真空也是一种状态;是居无定所的精神,精神也不能凭空生出……追问下去,“我”是什么怪物啊?
“我”本是很实在的呀,我来自父母,继承了父母的基因,融合了父母的骨血;我吃五谷,生百病,慢慢长大;我看见阳光,听到风声;我看见花觉得美,闻到屎觉得臭;我得到时快乐,失去时悲伤。我处于父母、五谷、百病、阳光、风雨等等等等的他者中,并与无数的他者积极互动,相互影响,相互塑造,最终确立起“我”的边界,边界之内是“我”,边界之外是“他”。
我们不可能就一个事物理解一个事物,要理解,我们必须把事物放入脉络中。比如理解茶杯,或对茶杯的格物,我们不可能拿着显微镜就它理解它,而必须把它置入与它关联的日常世界,茶杯不是碗,不是啤酒杯,等等,就在这种差异的脉络中我们才能理解它。
比如读画或画画,那也是把自己放入脉络中,不可能就一幅画本身说它好,必须竖一标尺,有比较,才有好坏,而这标尺就是史的视野、教化而来的品位。
有人觉得裸眼就能看到本真,鬼!一个大字不识的老农民看齐白石,倒真的是裸眼了,落得清净,可那眼睛是空洞的,他看不到齐白石丰富的世界。
其实,裸眼哪里真裸啊?每个人不都是带着一堆的知识和预设看世界么。裸体不可见,即便对方脱光了,我们不也带着有色眼镜审视么?即便自己脱光了,还不是带着一个自己都无从了解的无意识内在世界观察自己么?
心理学告诉我们,我们看不到裸体的自我,它总躲着我们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