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以前某次上外教课,被问道:如果时间会倒流,你最想重新来过的日子是什么时候?不假思索地回答:学生时代。更确切地说,是大学时代。毫无疑问地,那四年时光是人生中最美妙最值得不断回味的黄金时代。今天这篇就来说说至今仍给我留下很多念想的校园美食。
我是地道的北方人,却选择了南方海滨城市读大学。一下飞机,就感受到了灼热潮湿的南方威力。在校园里吃的第一顿饭是我买回的两份盒饭快餐,我一份老爸一份,结果,我吃第一口就“呸”吐了出来,居然有那么苦的蔬菜。那是我第一次知道“苦瓜”这种东西,对南方人充满了不解和同情。很快就开始军训,对校园也慢慢熟悉起来。离宿舍最近的是“女生食堂”,当然男生去吃也是接受的。因为地理位置便捷,那是我就餐率最高的食堂,尤其早餐是一定要来这里吃的。因为他家的馒头实在可口,又萱又软又大,白白胖胖的,配着稀饭水煮蛋和红腐乳吃,幸福的一天就此开启。不单我中意他家的馒头,宿舍里的女生基本没有不爱的。很多人习惯打饭回宿舍吃,一路上大部分人都捧着一圆形搪瓷饭盒,上面刚好放一只大白馒头。对馒头的热爱伴随了整个大学时代,回想起来仍嘴角泛酸,回味无穷。如果翻看军训期间的照片,每个人都带着两陀鼓鼓的腮帮子,黑得发亮,在阳光的照射下眯着眼睛咧嘴笑,一副“青春正好”的意气风发的样子。
随着大学生活步入正轨,每天三点一线的日子难免无聊,那些有味道的点心甜食成了一种调剂。如果去上课,必定会经过一个丁字路口,叫“三家村”,靠边的一侧有一间小小的面包房,里面的工作人员都是阿姨大妈,这应该是学校后勤部下属的创收单位,我猜贡献不小。其他的面包蛋糕都大同小异,但唯有一种炸面包是独创,是面粉里裹进去一些有肥有瘦的猪肉丁,外加葱花和不知什么调味料,咸中带甜,放进油锅炸一下捞上来。如果刚出锅买来吃,哇塞,又香又甜,瞬间俘虏你的胃,让人欲罢不能。结果自然是名声远播,每天都有很多学校教工家属排队,一次买几十个。所以如果时间不凑巧或是来晚了,那一定只能望着空荡荡的柜台兴叹,心中下定决心明天早点来。而且这家面包店很有经济头脑,一直都是饥饿营销,每天固定做多少只,决不多做,卖完即止。出炉的时间也基本一致,如果我上完一节课回宿舍路上拐过去还能买到一两个最后的残余,简直就是撞大运的感觉了。
顺着这家面包店有一条小路,拐进去就是“南光一条街”。最鼎盛的时候有十几家小店吧,专卖各类生活用品,零食小吃水果之类的。基本可以满足学生的日常需求,而且以花花绿绿的饭票作为通用货币,生意总是很兴隆。有大概一两年的时间,几乎每次下晚自习后,我都会推着自行车专门绕到那条小街上,在靠近巷子口的一家店里买一块大理石蛋糕外加一块卤豆腐作夜宵。一甜一咸,完美互补。尤其在南方下着冬雨的寒冷夜晚,那浸透了浓浓味道的热乎乎的卤豆腐,大大满足了我空虚的肠胃,说它是我每天坚持自习的动力也不为过呀!
还有一间“勤业餐厅”,因为那栋楼是圆形的,也被称做“圆形餐厅”。这间已经不是严格意义上的食堂了,因为离校门近,很多就餐的人是周边的家属,工作人员,研究生之类的。他家最出名的是“小笼包”。放进小小的圆形的蒸笼里一屉一屉直接售卖,特别的是包子下面铺着一层树枝以避免粘皮,所以经常要从包子底部扯下一根细长的枝条,不然就吃进嘴里了。我一直很好奇哪里来的那么多树枝呢?包子的味道真的很赞,料足汁多,吃的时候千万不能心急,不然一定会被烫舌头的。而且用树枝当垫布的原因吧,总会有一股特别的清香,虽然当时吃一次小笼包价格比正常一餐花费高,还是忍不住从其他支出里节省出来多改善几次生活。
工作以后回学校的次数少之又少,有过几次同学会还专门安排在学校食堂就餐。三家村早就整饬一新,面包店和南光街都消失不见了,留下的只有传说。食堂也都高端大气上档次,圆形餐厅看起来更像是饭店,里面各种面食一应俱全,唯独没有了小笼包。所以,那些让我心心念念的好吃的东西,都只能在想象中出现了。也或者,它们根本就味道普通,只是在正确的时间恰如其分地出现在我的生活中,扮演了一份重要角色,对彼时的我来说,妙不可言吧!
(纪念我的母校厦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