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的看点在哪里?
文/中流击水
诗写给谁看呢?就报刊台、网络媒体公开发表的作品而言,因其具有认知、教育、审美等功能,读者对象无疑应该面向大众。
我爱好写诗,也喜欢读诗。可是近年来有些诗我越来越看不懂了。我能够理解诗的幽默诙谐、意境朦胧、指桑骂槐,但对一些离谱的怪异之作却不敢恭维,尤其是象天书一样的语句,估计擅长咬文嚼字的人也未必能够破译其中的奥妙。
写诗不仅是脑力,也是心力,更是灵性之力。好的诗语言不急不缓,一种真挚的情感在舒缓的文字中,像龙井茶一样慢慢的在水中浸泡 ,散发出醉人的清香。如果坐在家里闭门造车,那就很难写出生动美妙的诗句。藏族传奇诗人仓央嘉措的情诗至今被人们珍藏传播,体现了优秀作品极强的张力、穿透力和感染力。“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里,不来不去……”《见与不见》这首诗跟说话没有什么区别,娓娓道来,动人心魄。仓央嘉措的情诗为何写得如此真挚细腻?那是当他脱掉了“活佛”的华丽袈裟,在劳苦大众之中接触到了朴实、纯真、可爱的人们,为他的作品吸收了养分。当今创作提倡深入基层、深入一线、深入百姓,也是这个道理。
诗为什么越来越小众化?原因就是有些作者把诗复杂化了。信手拈来的意象,不明就里的呻吟,不讲究音律对仗平仄等等。有些作者本想学唐,韵律不过硬;本想学宋,对仗不工整;本想学西方,格局也不新。于是乎,在现代诗的写作上天马行空,任意纵横。现代诗不讲究那么多规矩,可以大胆尝试创新本是好事,但整日里说着连自己都理解不了的呓语,好像也没有什么意义。我有一些写诗的朋友,也常在一起交流。有一次看到网上发布的一首诗,我问朋友表达的主题是什么,他说不止一个主题,你慢慢去品读,耐读才是好诗。读者无法理解领会其主题的诗是耐读的好诗么?现在是多媒体时代了,谁愿意为读一首诗去抓破头皮劳神费力呢?说句实话,让我去猜测其主题与意境的诗,我确实没有时间和精力去细品。品不出味的诗,一些作者还往往动员我去关注公众号点赞留言甚至要求打赏。我喜欢的诗它其实很简单,琅琅上口,妇孺皆懂,于浅显处点破事物之本质,能够轻松自在地受到艺术感染,同时受到教育启迪。我认为,诗人的情感只有与读者同频共振,诗人的诗也才会有生命力。
诗对于读者来说,首先寻求的是光和温度,其次才是智慧。诗就是一个绳结记事,一块包含时间、情感和经验的琥珀。前不久,江西瑞金青年诗人刘傲夫的一首诗《与领导一起尿尿》在微信朋友圈、微信群、微信公众号迅速传播,接着有搜狐网、环球网、人民日报海外版、中国报告文学网等网络媒体跟进报道,一时掀起了全民阅读的火热高潮。这首诗是刘傲夫一次跟上级领导一起尿尿时产生的灵感。全文不到60个字,之所以能在网络上广泛传播,就在于其源于生活,接了地气,有现实的针对性,且具有话题性。而一些现代诗,很多读不下去也读不完,原因主要是没有跨越格局的藩篱,也没有跳出襟怀的牢笼。有的过于打磨精妙的文字,而忽视了真情实感;有的一味抒发万丈豪情,却造成了文字的堆砌;有的注重飘渺的抽象,却淡化了主题的灵魂。本来可以深入浅出潜移默化,却故意写得云山雾海高深莫测,让读者掀不开盖头。刘傲夫的诗就是用白描的语言讲了一件小事,这件小事却吸引了人们的眼球,留下了想象的空间,不然不会有那么多人去读去琢磨去转发。他写的这件事,估计很多文人都遇到过,却极少有人考虑去写成文字,就是写了也许釆用的是另外的表现手法。因为在有些诗人看来,诗里没有几个让读者去翻字典的字,就显示不岀诗人的水平,把思想性和可读性抛在脑后。
诗人顾城说过,如果诗人心中没有太阳,就不能给花朵以颜色。诗人应注重把普通语言的优点和神秘语言的力量结合起来,把词语和身体结合起来,作品才有呼吸有肉身有灵魂。把光照于事物,或者把光放置于事物的中心,作品才有冲击力和影响力,很多名家的优秀作品在这方面树立了标杆。
如何把诗写好?这个问题我不敢高谈阔论。什么样的诗吸引读者?我也没有资格说三道四。作为一个诗歌爰好者和读者,我只是建议和期盼那些埋头码字的作者,把握时代的脉搏,走岀高楼深院,走岀朋友圈、粉丝圏,在寻求和挖掘诗歌的看点上多下功夫,让发表的作品到马路市场上去凉晒,交给百姓大众去赏读,真正体现出诗歌道德的力量和正义的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