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个征文时,我马上想起了他——阿杜。也许很多八零后已经把他遗忘,九零后则压根不知道他。他也多年没有唱歌了,媒体上关于他的最新消息是去年的:1月他宣布结婚,5月,孩子出世。回归家庭,挺好的,我在心里默默地祝福他。
想起他,那些灰暗学生时代的无数个夜晚便浮现在眼前。那时,我读高二,文理分科时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文科,终于不用再学可怕的物理化学了。我松了口气,进入新的班级,努力适应新的老师和同学。
唯一让我不舍的,是他。偶尔会在校园里遇到,相视一笑,匆匆走开。那算是我的初恋吧,从互相欣赏到无话不说,然后互生情愫。他理科成绩极好,自然留在了理科班。
我心中早有预感,我们都是好学生,分班的距离和学习的压力会让我们对刚刚萌发的小幼苗无能无力,最终只能无疾而终。
不久,收到他的分手信,他写得很长,大意是父母对他的期望很高,他也想努力学习考上理想的大学,不让父母失望。我们彼此的喜欢,可以留到高考之后再说。当然还不忘劝我也为自己的未来好好努力学习。
有理有节,他为人一向是冷静理智的。虽然心中清楚我们没有别的出路,但因为是他先提出来的,我那可笑的自尊心难以接受。看完后我愤怒地撕碎了那封信,没有回复,再见到时,我面无表情走过,余光瞥见他的微笑僵在了脸上。
年少时的感情,多么脆弱,年少的人,故作坚强的伪装又是多么地不堪一击。黑夜里泪湿枕头,睡不着时,我把耳机塞在耳朵里,一遍又一遍地听阿杜的歌。
他那嘶哑的嗓音深情地歌唱着,一句一句唱到我的心里。最喜欢听的是《天黑》——
风若停了云要怎么飞
你若走了我要怎么睡
心若破了你要怎么赔
我承认我最害怕天黑
梦被掏空的错觉
我已不再是你的谁
想到就会心碎
一边听一边流泪,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枕头下的单放机自己唱到没电自动关机。第二天醒来又是满血复活的一天,全副身心投入到学习中,不再想他。
付出有了回报,我的成绩一直没出过前三名。偶尔一次考得不好,被班主任一通苦口婆心地训斥,心情沮丧,治愈方式也是听阿杜,《撕夜》唱出了对未来的迷惘——
我把梦撕了一夜
不懂明天该怎么写
冷冷的街冷冷的灯照着谁
随手放在电话上
那本指引迷途心灵的密码
我的未来依然没有解答
高考如期来临,我已拼尽全力,总算没有遗憾了。收拾东西时发现了那些压在箱底的他写给我的情书,纸张有些泛黄,一封封地看完,平静的心中起了涟漪。
他还记得这些吗?心里隐隐有一丝期待,他最后一封信中的话,我从来没有忘记。我还是像两年前那样喜欢他,他呢?他还会来找我吗?
等到第二天下午,该收拾的东西全都收好了,该离开学校了。他终究没有来,那些泛黄的信纸,投进了火堆,火焰熄灭时,最后为他流下了两滴泪。就像《哈啰》里面唱的那样——
我等着见你一面等过这些年
我想要从从容容说声
好久不见
我一厢情愿认定你都不会变
那一年那个春天
我想要说的全都写在眼里面
我也曾想过一切可能沧海桑田风里缠绵
哈啰 何必再相见
哈啰 回不到从前
上大学后,一些高中同学建了QQ群,我跟他都在群里,聊天中得知他的学校离我的学校很近。他说要来我的学校看我,我心里既高兴又忐忑。他请我吃饭,我们聊着大学里的新生活,谁也不提从前的事。
临走时,他终于开口了:“我现在的女朋友是高三时认识的,不跟我们一个学校,不过你应该认识,她跟你是一个初中的。”
我竭力控制住内心的惊涛骇浪,可笑如我,竟然以为他要重新向我表白。我镇定地问了那女生的名字,确实是我的初中同学,一个我印象中很做作的女生。
好吧,我也该往前走了,谢谢他的坦白,终结了我那三年的爱恋。真的就该像歌里唱的那样——何必再相见,回不到从前。
谢谢阿杜,是他的歌陪我走过那些年少时灰暗的日子,治愈着我那敏感脆弱的心。虽然他现在不唱歌了,但他的歌,永远留在我的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