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人生是什么?
生老病死
嘻笑怒骂
贫穷富有……
都是人生的部分,还没有什么可以包括人生的全部,包括死亡。生命都没有了,当是一了百了,还有什么意义可谈。当然有,死亡的意义就是为了新生,生生不已。
正因为人生的不可重来,所以每一个的人生才弥可珍贵。所以,每一天的每一刻,才会有不可替代的意义。
2
2018年已经过去了很久,久远得让我无法看到2018的背影。我很想揪它回转身,让我看看我在它的身上刻下的每一处痕迹,是深是浅,是浓还是淡,却不可得。又斥骂这磨人的人生:偏偏就是一遭遭让人不快的别扭啊!或许唯有如此,才让人刻骨铭心,难以忘记。
我的半辈子人生中,充满了曲曲折折,有的是迫不得已,有的是主动选择。而2018年8月,离开原单位,是我近年来做得最为大胆的事情了。自然,我的胆子一向比较大。因各种肆无忌惮而惹下祸端的事情不胜枚举,至今还能安然无恙,实在是身边领导过于惜才(虽然本人实际上是柴)所致。
那时,我写了一篇《为什么要离开》的简书。解释了我离开的原因,也算是给关心我的领导和朋友一个交代。不然别人一直处于各种猜测之中,实在是不妥至极。
时隔半年,问自己:你为什么离开?有没有后悔?如果当时的回答多少还有些冲动,此时的想法应该是理智更多一些。而此时的回答,竟然与当初不差分毫。看来,当初的选择,并不是冲动,而是潜意识中天长日久的念想。
3
什么样的人最麻木?
对每一天熟视无睹的人
数年如一日的人
每天都是简单重复的人
如果每一天都无限拉长,让自己每一刻如同行走到刀尖上一样,是不是每一天每一刻都会刻骨铭心?自然。不过大部分人没有这样的机会,更没有这样的勇气。
龙美,是我的宿命。不是现在,就是之后。在我的有生之年,总会到来。不过是早一日或迟一日的区别。
很长时间,我是不适应的。虽然之前有长期在私立学校停留的经历,可由于时隔太久,已经适应了舒适期的慵懒。稍微一动弹,就会引起从身体到心理的不适。更不要说龙美的生活是以暴风骤雨式的方式拉开了序幕。从缔造教室开始,我就陷入了“困顿”的汪洋大海。以往的积累似乎都没有什么能够帮得上忙,抓耳挠腮、冥思苦想,结果还是一片混沌。一个曾经自诩为“熟手”的中年人,从“小白”开始起步,是那么令人惶恐。如果单纯出力,我是不怕的。虽然自己算不上体格健壮,但具有极大的韧性,一般的困难还难不住自己。可是这涉及到智慧,涉及到灵魂。看不到、摸不到,只凭着心头的那些热望,由此判断是否有情感的融入。如果仅客观地去描述,不是不能做。可自己觉得,与初衷相隔千山万水。不是期待中的调调,自己是不中意的。
4
人,是感性动物。可需要感性的时候,理性总是来捣乱。让你如同一个旁观者,指手画脚,说三道四,却连眼皮也不眨一下,实在无趣至极。
那天,佩佩来听我的课,下课后对我说句:“你太像一个老师了。”我觉得这绝对不是一句表扬的话,记忆至今,不是记仇,而是一直在思考:老师,应该是什么样子?我想首先应该是有趣吧!不觉得自己是无趣之人,但多数情况下还是披盔戴甲,从头武装到脚,尤其是面部,防护措施更为精心,时时保持平静如水,不泛起一点点涟漪。心头也因此慢慢麻木,难起波澜。人也就慢慢没有了精气神,接着,灵魂也会沉睡。对于一个老师而言,这是比较可怕的状态。
好在不时“破功”。在学生面前,露出真性情。那是彼此信任后一种自然的融合。没有声色俱厉,而是有了多种情绪:高兴的、狂喜的、悲伤的、失望的……我们彼此的缺点就这样大剌剌地袒露在彼此的眼前。这就是我们接纳对方的表现。之前,我需要很长的时间才可以。现在,只有短短的4个月,我们却做到了。我觉得,这是自己的进步。
5
一个人,真实的形象是什么?
是自己心目中的那个人?
还是别人口中的那个人?
亦或杂糅各种而生成的那个人?
这个形象,究竟是过去的?还是现在的?或者是将来的?想起来很是奇妙。也许就是因此,世界才会是如此丰富多彩。可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将一日日的你,无限地加起来的,定是真实的你。毫无泡沫,也剔除了“毛重”,是那个干干净净的自己。想想看,任谁多么强大,怎敌时间之手?水滴都可以穿石,何况我等肉身!
那个一日日从早到晚穿梭的自己,那个时时精神高度紧张的自己,那个总是夜不能寐的自己,那个暗骂自己朽木不可雕也的自己……总也觉得自己不行的自己。友人耻笑我说:“你也有不行的时候?”这时才真正明白,愈是自命不凡死得愈快。也明白了,能够很快死掉也是幸运的事情。因为这昭示着,接下去是凤凰涅槃的故事,你的重生就会有希望。自然,仅仅是希望。能不能重生还需要多种土壤。
6
读过的书藏在哪里?
在书橱里?
在书桌上?
在课堂上?
在学生亮晶晶的眼睛里?
我曾经焦急地寻找我读过的书的影子。后来惊恐地发现,几乎都销声匿迹。当有人冲我赞叹,说“你读书真多”时,我的胸口恨不得同时伸出几双手一起摆:不是那样的,不是那样的。其实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说起来还真是丧气啊。每读完一本书,我的眼睛就会像雷达一样,扫视每一个学生,看一看哪一个、哪一种是可以对号入座的。最后往往无果,无奈作罢。接着又是下一轮,无休无止。
但愿还是有一些存在于我想让它们存在的地方罢。
此时,我想:若说自己现在的人生是不断行走的旅程,可又有谁的人生不行走呢?还真有停止的,因为一辈子只活了一天,或者几天的人,只有双脚在奔波,灵魂却是静止的。
犹如之前的自己。
庆幸有开始行走的机会。
又希望自己的重生指日可待。
——于2019年岁始忆2018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