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马绍愉《逆势屠龙》全本免费在线阅读_《逆势屠龙》朱慈烺马绍愉完结版免费阅读_朱慈烺马绍愉《逆势屠龙》小说最新章节在线阅读_朱慈烺马绍愉《逆势屠龙》最新章节免费在线阅读
主角:朱慈烺马绍愉
作者:朱慈烺
简介在这天崩地裂、枭雄奸雄并起的大时代中,逆势屠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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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有性字又可,江苏吴县东山人,明末清初传染病学家,著有瘟疫论一书。
明末三大害,天灾,流寇,瘟疫,从穿越而来的第一天起,朱慈烺就在思考这三个问题,而吴有性就是解决瘟疫的药方。
二十天前,朱慈烺派人打探吴有性的消息,得知他此时人在山西,立刻派人去请。
两个时辰前,吴有性进京,被安排在了朱慈烺预先准备的一处宅院里。
除了吴有性,朱慈烺还请了两人入京。
宋应星,字长庚,江西奉新人,著有天工开物,是明末著名的农学家,对手工业生产和冶金也颇有研究。
明末天灾不断,米粟产量太少,根本喂不饱百姓的肚子,而土豆、番薯、玉蜀黍虽然已经传入大明,但并没有被大规模的播种。
以京师为例,京师周围的荒山野地,长不出米粟,但却极适合土豆、番薯、玉蜀黍的生长。
只要大范围的播种,京畿周围的吃饭问题,立刻就可以解决。
宋应星是土豆、番薯、玉蜀黍的行家,朱慈烺必须把他请来。
毕懋康字孟侯,号东郊,安徽歙县人,是明末著名的火器专家,著有《军器图说》一书,
《军器图说》在七年前就已经被刊印出来,书中图文并举,详细罗列了各种火器的使用与制造方法,并首次介绍了燧发枪(书中称为自生火铳)的制造和使用。
但可惜,这项伟大的发明并没有得到朝廷的重视。
比起火绳枪,燧发枪不但简化了射击程序,提高了射速,最重要的克服了火绳枪点火怕风雨的弱点。
这项发明的改造与完成时间,大致与欧洲属同一时期。
而欧洲很快就普及开来,但在大明,一直到毕懋康死,燧发枪都没有在大明军中出现。
今世,朱慈烺要改变这一悲剧。
照史书记载,毕懋康死于1644年,也就是说,这位伟大的火器专家,只有两年寿命了。
因此朱慈烺想要见到他的心情就更加急切了,为了最快的把毕懋康请到京师,朱慈烺派人带了自己的亲笔书信,亲自去江南邀请,算算日子,他们应该已经到达安徽歙县了。
这三位老先生是大明科技的先行者,也是朱慈烺挽救大明计划的重要支柱点。
因此,当听说吴有性已到京师的时候,朱慈烺非常兴奋。
“走!”
原本是要回宫,但朱慈烺一甩马缰,转头去见吴有性了。
“殿下,宫门快要关闭了,再不回去就晚了。”
田守信和李若链在后面追。
朱慈烺不管,因为进宫后他就出不来了,猛然想到了什么,勒住缰绳,小声的吩咐了田守信几句。
“啊?”
田守信脸色发白,结结巴巴的说:“这行吗?”
“当然行,放心,我母后一定会答应的。”
朱慈烺狡黠的笑一下,带着李若链去见吴有性。
田守信打马转向皇宫。
吴有性今年六十岁了,但头发漆黑浓密,脸上也没什么皱纹,乍一看也就是四十多岁的样子,
朱慈烺暗暗赞叹,果然是大医啊,只这保养,就足以让人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吴有性没有功名,只中过秀才,见过最大的官员也就是巡抚一级,想不到堂堂皇太子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还派人专门来请,
心中惶恐不可形容,等见到太子本人之后,他心中的紧张才渐渐褪去。
皇太子一点都没有架子,对他满脸尊敬,言必称“先生”,而且最重要的是,皇太子对瘟疫之事好像也颇有研究,连续问了他几个问题,都问到了关键点--
我大明太子,果然不是一般人啊,吴有性心中暗暗感叹。
“所以臣以为,瘟疫非风非寒,非暑非湿,与伤寒病绝然不同,瘟疫乃是通过空气传播,由口鼻侵入,臣将这种气称为疠气,要防治瘟疫,最重要的就是阻隔疠气,同时病人用过的一切器物包括尸体都应焚烧,决不可简单下葬,有此两法,抑制瘟疫并不难。”
吴有性所说的这番理论很简单,后世的人都知道,但在这个时代却是惊世骇俗,这个时代,人们都还简单将瘟疫归为伤寒,用伤寒之药医治,因此错误,瘟疫根本无法抑制,每一次都是大灾祸。
“先生可有根治之法?”朱慈烺问。
吴有性眼有惭愧:“没有,不过只要措施得当,瘟疫绝对可以抑制的。”
“好,我要的就是先生这句话!”
朱慈烺笑一笑,站起身来:“先生早点休息吧,我告辞了。””
“殿下。”
吴有性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你将臣招来,到底何事啊?”
“当然是为了瘟疫,不过先生不用着急,容我安排一下,到时,我大明的安危,就仰仗先生了。”
朱慈烺说,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先生的瘟疫论可编撰完成了?”
吴有性微微吃惊,想不到太子爷连自己写书的事情都知道,赶紧拱手:“还剩最后一部分。”
“好,完成之后,由我为你刊印,并且分发到大明所有县府!”
“谢殿下。”吴有性激动的无与伦比。
这个时代出书,不但没有稿费,反而要自己贴钱,唯一能赚到的就是名声。
因此,朱慈烺帮吴有性出书,真是帮了吴有性的大忙。
更何况朱慈烺身为皇太子,他帮吴有性出书,本身就有巨大的加持作用。
据明史记载,崇祯十六年,也就是明年,京畿地区将会爆发一场大瘟疫,死者数十万,
这也是李自成为什么能轻松的攻到北京城下,而北京毫无抵抗能力的原因之一。
这一世,朱慈烺要将这场大瘟疫消灭于无形。
……
而此时,太子爷在校场将右掖营主将徐卫良革职抄家,斩了一百颗假兵人头,还将阳武侯薛濂打屁股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师。
“听说了没有?那个谁谁谁为了一两银子冒充京兵,结果被太子爷斩了!”
“该!平常就不是一个好东西,居然连京兵都敢冒充,也是活腻了。”
“一百杀一,太子爷可真不一般啊。”
“是啊,挑出京营这么多毛病,还打了阳武侯的屁股,听说阳武侯奄奄一息,也快要死了。”
“好,这帮侯爷就知道欺负老百姓,死一个少一个。”
“嘘!让哪个侯爷听到了,不弄死你才怪呢!”
对于太子爷的处理,百姓们大部分都喜闻乐见。
……
一群御史聚集在某处,辩论到面红耳赤。
“太子如此暴虐,我等必须上本弹劾!”
“何为暴虐?冒充京兵本就是死罪,太子不过是在执行律法罢了。”
“执行律法是刑部的事,太子为何越俎代庖?”
“太子代天行事是有明旨的,怎么会是越俎代庖呢?”
意见严重分歧,无法达成一致。
……
朱慈烺骑马急急赶回皇宫。
“咚咚咚。”
远远就听见暮鼓捶响的声音。
明清两代,一更三点(戌时五刻)也就是现代时间的21点左右,擂响暮鼓,关城门,禁止出行;
五更三点(寅时五刻)凌晨五点左右,敲响晨钟,开城门,开禁通行。
而皇宫宫门关闭的更早,大约20点就会关闭,除非紧急情况,否则任何人都不得再出入。
现在已经快20点了。
朱慈烺几乎是掐着时间,快马奔入了宫门。
田守信带着几个小太监正在等候,见太子爷终是回来,没有被关在宫门外,心里长长松了一口气。
“陛下还在乾清宫的暖阁……”田守信小声报告。
朱慈烺点点头,直接去见父皇。
崇祯在暖阁里来回踱步,脸上表情很是严肃,太子巡视京营闹出的大动静,超出他想象,
而京营的糜烂更是超出他想象,朱纯臣和徐允祯这两个误国之徒,朕不会饶了他们。
不过崇祯现在最头疼的是,太子在校场夸下海口,一月之内要解决京营的欠饷问题,可现在内库根本没有那么多钱啊。
和边军不同,大明朝的京营属于皇帝的亲军,给京营发军饷的不是户部,而是皇帝的内库,这也是京营总督从来都是由勋贵,而不是朝臣担任的原因。
那么,大明朝皇帝的内库一年有多少收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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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明朝皇帝的收入还是不少的,一共有内府十库,
包括内承运库、承运库、广惠库、天财库、广源库、赃罚库、供用库,
每个库都有相应的收入,加在一起,就是皇帝一年的总收入。
如果是和平年代,这些府库的收入,足够皇帝支付京营的军饷,并且每年都会有小小盈余,
隔三五年,修个宫殿花园什么的,也不用跟户部伸手要钱。
但到了万历皇帝的时候,因为开支巨大,内库银子不够用了,所以万历皇帝开始派遣太监采矿,到处征收矿税。
而矿税的出台,遭到了文官们的强烈反应,文官们认为皇帝富有四海,不应再横征暴敛,为了抵制矿税,被廷杖贬职的文官不在少数。
但讽刺的是,正是因为有万历皇帝积攒的三千万两的矿税,大明朝才能有万历三大征,
才能源源不断地向辽东输血,才可以应对接连不断的各种天灾人祸,
如果没有这三千万两的挹注,明朝的财政早就崩溃了,根本支持不到崇祯朝。
而万历皇帝临终前下旨废除“矿税”,从此,大明朝的财政就在崩溃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所以,京营的欠饷已经是常事。
崇祯不是不发,而是真发不出来啊。
可现在儿子却在外面夸下海口,他这个当老子的可怎么办?
如果是一般人,他当然可以赖账,我儿子说的不算,军饷,不发。
但他是皇帝,儿子是皇太子,都是金口玉言,如果他赖账,不承认儿子的话,那皇家威严何在?
儿子还能当太子,未来还能继承大统吗?
“陛下,太子来了。”
王承恩在帘外禀告。
“让他进来。”
崇祯早已经等不及了,他要知道,朱慈烺到底是怎么想的?又拿什么去给十万京军发军饷?
“儿臣叩见父皇。”
朱慈烺跪倒在地。
“你干的好事!”
崇祯没有让朱慈烺平身,而是表情严肃,语声严厉的说:
“打了阳武侯的屁股,还斩了一百颗人头,你是不是觉得,你身为皇太子,就可以肆无忌惮,胡作非为?”
“儿臣不敢。”
朱慈烺恭敬回答:“阳武侯麾下的神机营操练废弛,军纪败坏,已经没有一战的能力,辜负了父皇对他的信任,儿臣打他板子还是轻的,儿臣恨不得斩了他的头!”
崇祯哼了一声,对儿子这番话,他心里是赞同的,不过表面却不能承认。
“至于一百假兵的人头,儿臣更是痛惜,徐卫良身为三品武官,父皇对他的荣宠不可谓不高,可他居然吃空饷。
每年领三万人的军饷,营中却只有一万八千人,且大部分都是老弱残兵,儿臣给他算了一笔账,这些年来,他最少贪墨了五十万银子!”
“贪墨已经是死罪,想不到他居然还雇了一些街头混混,冒充京兵,想要蒙混过关。
那些假兵,听起来无辜,但细想却都是胆大包天之徒,为了一两银子,就敢冒充京兵,未来有人给十两百两,岂不是连官员皇家都敢冒充?
何况冒充京兵本就是死罪,为了朝廷的尊严,儿臣不得不杀一儆百,以儆效尤,个中隐情,还望父皇明鉴。”
崇祯有点被说服了,但脸色依然严厉,哼了一声,拍一下桌子:“还不知罪?难道朕说你说错了吗?”
朱慈烺赶紧认错:“儿臣知罪了。”
崇祯脸色这才稍缓,但语气依然严厉:“这种荒唐事,以后绝不可再犯了,纵使有罪,也要交给有司,绝不可私自处置,不然就算朕想饶你,祖宗律法也饶你不得!”
“儿臣知道了。”朱慈烺暗暗松口气,他原本已经做好了被责罚的准备,斩一百人头,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没有这一百人头,他就没有办法竖威,也没办法进行下一步。
畏威而不怀德,是大多数人的毛病,但崇祯十七年的脚步声声踏近之时,他没有那么多时间“恩施”,只能采用效果更快的“峻法”。
如此方有可能在短时间之内扭转京师三大营的风气。
“这两件事就不提了,朕问你,你说一月之内解决京营的欠饷,又是怎么回事?”
“回禀父皇,徐卫良家中抄出的钱粮,差不多八万两,足够京营一月的军饷了。”
“剩下的五个月呢?你又想抄谁的家?”
崇祯问,崇祯也是聪慧之主,他隐隐已然猜到了朱慈烺的办法。
“剩下的五个月,还在徐卫良的身上。”
“嗯?”
“右掖营这些年多拿了五十万的军饷,但并不是徐卫良一人独吞了,
而且这事也不是徐卫良一人能做到的……”朱慈烺意有所指。
“你是说成国公、定国公?”崇祯面无表情。
朱慈烺不承认,不否认,他表情已经是答案。
“可有证据?”崇祯问。
“没。但徐卫良……”
崇祯打断他的话,怒道:“没有证据你就敢乱说?!
成国公定国公都是随我太祖高皇帝开疆拓土的功勋后代,岂是轻易能动的,
别说没有证据,但有什么证据,也要三法司共同审理才能定罪,你一个黄口小二何敢口出狂言?
难道你想让天下人以为,朕为了区区一点军饷,就构陷忠良入狱吗?”
朱慈烺连忙叩首:“儿臣知错了。”
心说他们两人算什么忠良啊?
崇祯气呼呼的走了几步,站住脚步,脸色阴沉:“不过阳武侯薛濂是可以动一动的。
朕已经让骆养性去查了,看看这些年,他在神机营究竟贪墨了多少银子?”
骆养性,锦衣卫指挥使。
虽然都是世袭的勋贵,但份量显然不同,
朱纯臣徐允祯是国公,祖上赫赫威名,门下子弟,遍布朝野,崇祯不能轻易动他们
而阳武侯薛濂只是一个侯爷,份量轻的多,且薛濂身为神机营的指挥使
神机营出了问题,他负直接责任,就算崇祯将他革职下狱,其他勋贵也说不出什么。
崇祯显然也是有点急了,儿子夸下海口,自己却没有银子,成国公和定国公不能动,那就只能动阳武侯薛濂了,
否则以他的脾气,绝对不会轻易向勋贵开刀的。
“朕刚问了,内库还有三十万两银子,如果一月后实在没有办法,你就都拿去吧。”
崇祯板着脸。
为了儿子的信誉,崇祯也是拼了。
一股酸意涌上朱慈烺鼻尖,鼻子一酸,眼眶也湿了。
“谢父皇。”
朱慈烺跪伏在地。
这三十万银子看起来好像很多,但却顾着内廷几万人的开销,均摊下来,根本没有多少钱
一旦没有了这笔钱,而其他钱又收不上来,内廷就要举步维艰,连油盐酱醋都买不起了。
听起来是一个笑话,皇帝居然会为了钱而发愁,但在大明,在崇祯朝,却一点都不新鲜。
崇祯鬓间的白发,龙袍下摆里衬上的补丁,还有母后宫里的织布机,每每看见,朱慈烺总忍不住的心酸。
“起来吧。”崇祯叹口气,对儿子今天的表现,整体来说,他是非常满意的。
如果不是儿子,他说不定还要被朱纯臣徐允祯欺瞒多久呢,不过皇帝的威严,帝国的荣辱,让他不能当面认同儿子的所为。
朱慈烺却不起来:“父皇,儿臣有两件事相请。”
“又是什么事?”
“儿臣想去京营抚军。”朱慈烺说。
京营抚军,也就是京营总督,取代朱纯臣现在的位置,因为朱慈烺是太子,所以叫抚军。
大明有制,太子“内守为监国,外出为抚军”。
崇祯沉沉的望着儿子,想了许久,还是摇头:“京营如此糜烂,朱纯臣徐允祯实在让我失望,
你做这个京营抚军,原本是合适的,交在你手里,也比任何人都让朕放心,只是……
我朝开国以来,尚没有太子抚军京营之前例。因此朕不能答应你。”
朱慈烺心中一沉,看来父皇还是破不了“祖制”这个心魔,赶紧说:“父皇,如今外有建虏,内有流贼,各地督抚总兵却没有几个能为朝廷分忧的,
连朱纯臣徐允祯这样的世袭勋贵都尸位素餐,贪墨军饷,究其原因,除了能力问题,阴奉阳违,外忠内奸也是重要因素。”
“若让其他人总督京营,不过是另一个朱纯臣、徐允祯的翻版,所谓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要想将京营练成一支勇往无前,真正对大明朝忠心耿耿的精锐,此重任,非儿臣莫属!
父皇,给儿臣这个机会吧,儿臣一定不让你失望。”
朱慈烺慷慨而言,言罢拜首在地。
崇祯久久不说话,他被儿子的决绝震撼了,想不到弱冠不到的儿子,已有如此的魄力和担当,细细想儿子所说的话,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啊。
那些勋贵再亲,能亲过儿子吗?
再者,今日检阅京营,儿子已经显示出了一定的将帅之才,比起朱纯臣、徐允祯好像也不差多少……
双手负后,在殿中来回的走了十几步,武将的阴奉阳违,文臣的有心无力,一一涌上心头,
忽然一咬牙:“也罢……朕就命你去京营抚军!京营是朕的亲军,朕有这个权力。”
“谢父皇!”
朱慈烺激动的都快要哭了,为了这一个任命,他足足准备了一个月啊。
“但别高兴的太早了。”崇祯冷冷道:“朕是有条件的。”
“请父皇吩咐。”
“朕只能给你一年时间,一年之内京营有起色,你可以续任,如果没有,你就老老实实滚回宫中读书!”崇祯帝冷冷到。
“儿臣遵命!”朱慈烺猛地叩头,崇祯十七年三月,距今不过两年,有一年时间领导京营足够了。
如果一年之内他改变不了京营,不能令京营变成强军,也肯定是逆转不了崇祯十七年的危局。
如果那样,乖乖滚回皇宫,用剩下的一年时间谋划南迁南京,找寻可能的生路,就是他唯一的选择了。
崇祯又想了一下,冷冷望向儿子:
“从明日起,你就随朕一起上朝吧。朕看你志得意满,日渐猖狂,让你早一点知道朝政困难也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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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旨。”
这是个意外,比朱慈烺预想的时间早了一些,不过也无妨。
“父皇,儿臣还有一事。”
“快说吧,你母后在坤宁宫等急了。”崇祯皱眉,已经到了晚膳时间,周后身边的大太监徐高都过来好几次了。
“儿臣想出宫居住。”朱慈烺说。
“嗯?”崇祯吃惊了:“为什么?”
“儿臣今日在城外阅军,入城稍晚了一些,差点被宫门关在外面,
儿臣如果抚军京营,必然早出晚归,一旦宫门关了,儿臣就进不来了。”
“朕可以给你腰牌,准你任何时候都随意出入。”
“父皇,宫门到点关闭,可是祖制……”朱慈烺小声。
崇祯皱着眉头不说话了,他当然知道儿子说的有道理,但放儿子出宫,他却有点舍不得……
“容朕想想吧。”崇祯没拒绝,却也没有答应。
徐高又来了,他是周后身边的大太监,此时过来,显然是奉了周后的旨意,请皇上和太子去用晚膳。
崇祯趁机结束对话,带着朱慈烺去往坤宁宫。
父子二人没有坐步辇,而是相伴相随,一路走一路聊。
“父皇,儿臣今日方知当年李邦华整顿京营之艰难,儿臣身为太子,又代天巡视,这些人却依然敢在儿臣面前弄虚作假,阴奉阳违,
李邦华当年只是一个兵部右侍郎,无权无势,遇到的阻力可想而知,但最后他却能顶住压力,将京营整顿一新,由此可见,李邦华确是一个贤臣啊。”
朱慈烺假装随意的将李邦华说了出来。
崇祯知道儿子在举荐李邦华,而现在满朝文武凋敝的情势下,他也有起用李邦华之心,
于是顺水推舟的点头:“那就召李邦华进京吧,户部右侍郎正空虚,就让他先任着。”
“父皇英明。”
历史上,李邦华也正是崇祯十五年被起用,只不过却是被派到南京,担任南京的左都御史,后又调到京师担任左都御史,
途中李邦华还平息了左良玉的“闹饷”事件,到京后,崇祯对他倍加信任。
但李邦华担任左都御史这样的言官头头实在是大材小用,
在朱慈烺看来,像李邦华这样的实干家,应该入阁为相。
这一世朱慈烺要帮李邦华找一个施展才华的地方。
……
每日的早膳和午膳,崇祯都在乾清宫用,晚膳一般是和周后在一起,有时候也会把田妃袁妃一起叫来,三子二女,摆一张大桌,一家人其乐融融,不过自从五皇子出事,田妃大病之后,一家人就再也没有聚会过了。
还没进乾清宫,周皇后就已经带着定王朱慈炯,长平公主迎了出来。
崇祯少有的露出了微笑。
一天二十四小时,也许只有这个时间,他才能笑的如此开心。
崇祯是一个很严肃古板的人,在他前面,即使是活泼调皮的长平公主,此时也是眼观鼻鼻观心,老老实实的像是一个小淑女,
定王朱慈炯就更不用提了,紧张的就像是一尊雕塑,眼皮子都不敢乱眨一下,吃饭时,小心翼翼,嘴里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朱慈烺却没有多少紧张,不是因为来自后世,而且因为他早就已经看出,崇祯是外冷内热的性子,表面看起来高不可攀,其实心肠软着呢。
因为有周后在,所以气氛并不僵硬。
儿女怕崇祯,但老夫老妻的,周后对崇祯可没什么怕的。
“皇上,臣妾的姑姑今日进宫了,她说,想让我侄孙从军,为朝廷效力。”
周后说。
“哦。”崇祯露出喜色,这年头,愿意把儿子送到军中的官宦人家太少了,大部分人都想让儿子承荫父辈、入仕途、当大官,下贱的丘八,是贫贱人家没饭吃才做的事情。
“他多大了?”崇祯问。
“十四,跟春哥儿一样。”周后笑。
“有点小啊。”
“是啊,臣妾也这么说的,但臣妾姑姑说,甘罗十二岁当宰相,孙叔敖九岁杀蛇,荀灌十二岁就能带兵救父,如今国家危难,身为皇亲,怎能畏前顾后?为朝廷效力,正当此时!”
崇祯默默不说话,周后的话,触动了他。
一个远房的皇亲,都能有如此忠心,为了朝廷,敢把儿子送到军中,自己身为皇帝,却连放儿子出宫之事都犹犹豫豫,实在是汗颜,
想到这里,崇祯抬头看向朱慈烺:“春哥儿,你出宫的事,朕准了!”
“谢父皇。”朱慈烺大喜过望。
“皇上你说什么?春哥儿出宫?”周皇后却是惊呆了。
“是。”崇祯点头:“朕已经命春哥儿去京营抚军,京营军务繁忙,皇宫又宫禁森严,他住在宫中不方便,还是出宫去住吧,嗯,就住咱们从前的信王府就好。”
“……”
周皇后脸色发白,忽然明白,自己被儿子骗了,此时想要改口也来不及,只能狠狠瞪着儿子。
朱慈烺不敢看母后:“父皇,儿臣想跟你要一人。”
“谁?”
“内监杜勋,儿臣宫里少一个管事太监,感觉他正合适。”
“准。”
太监杜勋也算是明末历史的一个名人了。
崇祯十七年,崇祯派太监杜勋等十人分赴宣府、大同、昌平、居庸关、等要塞监军,本以为这些太监忠心大明,一定能督促各地守军奋勇杀敌,谁知闯军到来,这些太监纷纷投降。
其中最无耻的就是杜勋。
杜勋投降后,居然还敢担任李自成的使者,进北京城与崇祯谈判,遇到以前相熟的太监,还洋洋自得:“不要担心,新主子来了,我们照旧有富贵。”
这样的人,朱慈烺必杀!
何况经过这些天的调查,知道杜勋颇有私财,正好趁机夺了做为军用,不过杜勋现在没有过错,无缘无故的杀人抄家,肯定会惹人非议,因此朱慈烺才想要把杜勋调到自己身边来。
他不是用杜勋,而是要治杜勋。
用完晚膳,崇祯忽然淡淡问:“皇后,今天好像多了四个菜。”
“是,臣妾听说太子在城外抚军,傍晚才回来,因此命御膳房多加了四个菜。”周后回答。
崇祯轻轻叹口气:“如今国事艰难,我天家要节俭……”
“臣妾知罪,以后不会了。”
崇祯点点头,起身走了,这个时间当然不是睡觉,而是回乾清宫继续批阅奏章去了。
早上五点就起床,夜里十点还不能睡,连节假日都没有,崇祯这皇帝当的不是一般辛苦。
送崇祯走后,周后冷冷瞟了朱慈烺一眼,转身去了后殿。
朱慈烺赶紧跟了过去,刚进了后殿,就看见周后坐在凤椅上,粉面含霜:“朱慈烺,你可知罪?”
朱慈烺急忙跪下:“儿臣知罪,母后息怒啊。”
“本宫息不了!”
周后怒气冲冲:“居然连我都敢骗,田守信,你给本宫滚进来!”
田守信从外面滚进来,跪伏在殿门口,动也不敢动。
“你们主仆二人,将本宫耍的团团转啊,朱慈烺,你是不是忘记本宫荆条的厉害了?”周后气冲冲。
“儿臣不敢忘。”
朱慈烺赶紧解释:“儿臣实在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啊,今日儿臣巡视京营,发现京营糜烂无比,十二万的兵额,竟然连五万兵不到,其中大部分都还是老弱病残,一旦有变,京师根本就守不住!为整顿京营,为我大明江山,儿臣必须抓紧时间,不容再在宫墙里面耽搁了,但父皇犹犹豫豫,不得已,儿臣才想到让母后帮忙,所有一切都是儿臣的主意,与田守信无关,母后要是责罚,就请责罚儿臣吧……”
周后脸色稍霁:“哼,那也不该骗我。再说了,你住在皇宫里,就不能抚军京营,为你父皇做事了吗?”
“母后,军情多变,万一晚上出什么事,京营诸将要到哪里找我?进皇宫吗?”朱慈烺一脸苦相。
周后还是板着脸,但眼神已经缓和多了,半晌后,轻轻叹口气:“春哥儿,宫外不比宫内,你要注意安全,我宫里的太监宫女,你喜欢哪个,都可以带走……”
这就是周后,虽然疼惜儿女,但更知道国事轻重。
“谢母后。”
朱慈烺跪在地上,眼眶湿润,从今天以后,他就不能每天都见到母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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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哥哥,听母后说你要搬到宫外去住了?是真的吗?”
坤兴公主跑过来,兴奋的抓住朱慈烺的衣角。
“那是不是就等于你有了自己的家,你在家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再也没有人敢管你,就像父皇那样?”坤兴公主问。
朱慈烺心里叹:妹妹你错了,父皇才是这个皇宫里,禁锢最深,最不自由的那个人。
“太子哥哥,我能去找你玩吗?”坤兴公主的眼睛笑成了弯月。
朱慈烺笑:“当然。”
“太好了。”
坤兴公主笑的开心,转头看三哥定王朱慈炯:“定王哥哥,你什么时候能有自己的家啊?”
定王朱慈炯羞涩的摇头:“我不会出宫的。”
“为什么呀?”长平公主好奇。
“我要陪在父皇母后身边。”定王朱慈炯很严肃很认真。
……
成国公府。
后堂的一间密室里。
听完徐允祯所讲,朱纯臣跌坐在椅子里,脸色发白:“你是说,咱们私卖甲胄的事,太子……可能知道了?”
“是。”
徐允祯一头冷汗:“半个月前,田守信来找我,说太子想找一个传授弓马骑射的老师,点名要董琦,我当时没有当回事,今日在校场看到董琦,我才忽然想起,董琦是太子的弓马老师啊……”
朱纯臣的额头也开始冒汗了。
董琦是右掖营的参将,是营中的高级将领,虽然其上还有主将和副将,但营中的大小事,董琦也都是知道一些的。
去年秋天,朱纯臣徐允祯伙同右掖营主将徐卫良将营中五百具上好的甲胄,倒卖给了一位山西商人,
事情虽然做的很机密,天衣无缝,但董琦却有所怀疑,不但当面质疑过主将徐卫良,还为此找过朱纯臣,但被朱纯臣搪塞过去了。
“董琦给太子当老师,以他的脾气肯定会向太子提起此事,一旦太子调查起来……”
徐允祯声音都颤抖了。
和贪墨军饷不同,私卖甲胄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皇上或许能容忍他们贪墨军饷,但绝对不会容忍他们私卖甲胄。
不说大明,从古至今,任何将军在甲胄的事情出了问题,最后都是凄惨下场。
大名鼎鼎的周亚夫只因为家中有五百甲胄,结果被汉廷以谋反罪论处,本朝大太监刘瑾权势熏天,但他府邸的时候抄出甲胄五百,也被以谋逆罪论处。
朱纯臣和徐允祯虽然不是私藏,但却是私卖,论起来,罪行更重!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朱纯臣怒了,跳起来一把揪住徐允祯的胸口,目光凶狠的像是要吃人。
“隔墙有耳……校场那么多人,我不敢跟你说呀。”徐允祯都要哭了。
朱纯臣气的跺脚:“徐允祯!我朱家上下三百余口都要死在你的手里!”
“老成,你不要激动,事情没有那么坏……”
徐允祯抓着朱纯臣的手,结结巴巴的劝:“我已经想一路了,虽然那董琦有所怀疑,但他没有证据啊,就算告到太子那里,太子也拿我们没有办法。”
朱纯臣渐渐也冷静下来,松开徐允祯胸口,在厅中来回踱步。
“我们事情做的机密,那山西商人也早就走了,除了咱们,唯一知情的就只剩下徐卫良了,只要徐卫良不开口,咱们就不用担忧。”
徐允祯追在朱纯臣的屁股后面。
朱纯臣站住脚步,冷哼一声:“你忘记那个中间人了吗?”
朱纯臣徐允祯世袭三百年的国公,脑子还是有的,他们没有和山西商人直接交易,所有事情都是通过中间人,
山西商人最后虽然买到了甲胄,但却不知道卖给他甲胄的人是谁?
这样就算山西商人在路上出了事,朱纯臣和徐允祯也不用担心。
说到中间人,徐允祯眼皮子跳了一下。
事成之后,他原本是想要杀人灭口的,没想到那中间人异常警觉,居然提前跑了。
徐允祯咬咬牙:“那家伙已是惊弓之鸟,既然跑了,就肯定不敢再回京师了,我们两家三百年国公的名号,可不是吃素的,所以现在的关键还是徐卫良,只要堵住徐卫良的嘴,我们就高枕无忧。”
朱纯臣冷笑一声:“怎么堵?徐卫良现在可在诏狱里。”
“成国公,事到如今了,你还跟我藏着掖着吗?
谁不知道你跟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是至交,徐卫良关在锦衣卫的诏狱,只要你上门去求,骆养性还能不答应你吗?”
“答应我什么?”朱纯臣的脸色越来越冷。
“杀人灭口,让骆养性在诏狱里干掉徐卫良,永除后患!”
懦弱的徐允祯,居然也有杀气腾腾的时候。
朱纯臣不说话,他知道,徐允祯说的是对的,为保两家三百年的国公,徐卫良是必杀的
但徐卫良是太子抓了送往诏狱的,骆养性身为锦衣卫指挥使,怎么可能不知道其中的份量?
如果徐卫良无缘无故的死在诏狱,骆养性如何跟太子交代?他跟骆养性虽然是至交,但骆养性却也不会为了他,而将自己全家陷入危险境地。
所以,想要说服骆养性,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除非……
“成国公,不要犹豫了,我两家的生死存亡,就在此一举了。”
徐允祯声音哀求。
朱纯臣看他一眼,冷笑:“你想过没有,太子既然已经知道了甲胄之事,又怎么会给我们杀人灭口的机会?
说不定此时他正在诏狱审问徐卫良,严刑拷打之下,徐卫良已经全盘托出了!”
“啊?!”
徐允祯大吃一惊,双脚一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脸上冷汗涔涔而下:“完了完了,全完了……”
朱纯臣摇摇头,对这个“定国公”,他算是彻底无语了,无脑无胆,偏偏又极其贪心,
当初如果不是他在旁撺掇,自己又怎么会做出这等利令智昏的蠢事?
以至于现在陷入了进退维谷,甚至有可能会被抄家灭族的困境?
但现在责怪他也是晚了。
“你哭什么哭?”朱纯臣冷哼一声:“皇上抄家灭族的圣旨,还没有下来呢!”
“但也差不多了,当初真不应该啊……”
徐允祯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
“蠢货闭嘴!”
朱纯臣终于忍不住大声呵斥,虽然他对徐允祯一直都很鄙视。
但对方毕竟是国公,跟他同级,他一直都给徐允祯留有三分薄面,但徐允祯崩溃痛哭的样子,让他实在看不去了。
朱纯臣耐着性子解释:“只凭徐卫良一张嘴,没有其他佐证,纵使皇上对咱们有千般怀疑,也不敢下旨抄家,灭了咱两家的国公府!
民间审案,还要人证物证俱全,三堂会审呢,何况咱两家三百年的国公府?
咱们完全可以说徐卫良是挟私报复、血口喷人,逼急了,甚至可以说太子在陷害忠良!”
徐允祯不哭了,猛然跳起来,连连点头:“对对对,成国公你说的太对了。咱们朝中还有那么多的姻亲故交,门人子弟,到时都发动起来,就不信皇上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但徐卫良终究是一个祸害,不管怎样,都不能让他活。”
朱纯臣脸色冷冷,整理了一下衣冠:“我现在就去见骆养性,而你,留在这里写奏章。”
“什么奏章?”徐允祯不明白。
“辞去你我京营的差事,并奏请太子京营抚军!”
朱纯臣叹口气:“还有,明日早朝是我们的生死之关,你最好有点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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