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9-25


生命是一场互换角色的轮回

晚饭时,三岁的女儿三两下喝掉自己的稀饭后就去沙发上看电视了。我不忍心她一个人孤独地待在客厅,于是快速吃了几口菜后也端着稀饭去了客厅。

在她身边坐定后,女儿抬头看了一眼我手里的碗,眼珠转了几下,若有所思的问:

“妈妈,你端的什么?”

“是稀饭”,我柔声答道,生怕吓着她。

“我能喝一口吗?”她眨着大眼睛试探性的问道。大概,在她心里,这是妈妈的饭,自己不能吃。

“当然可以,我回道。”于是赶紧把碗放到了她嘴边。

“我就喝一小口,然后妈妈喝”。女儿把小嘴搭在碗边小声说道。

“没事,你喝,喝到肚肚装不下了就不喝了,好吗?”我轻声对女儿说道,眼里藏不住的温柔宠溺。

于是,一口,两口,三口,我们娘俩就这么你一口我一口的喝着......

“妈,你生病了,你吃,我不吃,我就看着!”小女孩蹲在妈妈身前,看着妈妈碗里的荷包蛋,满眼都是渴望。但她努力克制着自己想吃鸡蛋的欲望,因为她知道妈妈生病了,需要鸡蛋来补充营养。

妈妈坐在小木凳上,目光柔和的看着女儿,嘴角带笑,什么也不说,只是将碗里的鸡蛋夹起来轻轻地放到女儿的嘴边,女儿顺势张开嘴咬住鸡蛋,一下,两下,说不出的满足开心。于是,很长一段时间内,那两只专为母亲养病而养的鸡下的蛋就全进了小女孩的嘴巴。但母亲从未生气,每天不厌其烦的配合着小女孩进行吃蛋前的“只看不吃”的言论和“顺势张嘴”的动作 。因为,这是属于她们的小秘密。

多么相似的场景!母亲和女儿,鸡蛋和稀饭。中间隔着将近三十年的光阴,但却奇迹般的交织直至重叠在一起,让人分不清今夕何夕,现实和梦境。

只是,时光飞逝,曾几何时,那个在不经意间吃掉母亲碗里鸡蛋的小女孩长大了,也长成了一名母亲,一名满眼带笑的将自己碗里的饭送到宝贝女儿嘴边的母亲了!但她却忘了自己的母亲曾给她的温柔宠溺,动辄对着母亲随意喊叫,她忘了要将曾经的温柔与爱还给母亲了!若不是女儿今天无意识的一句话和动作,这深埋心底多年的甜蜜怕是要被她永久的漠视下去了。同时,被漠视的还有给予她温柔与爱的那个人。

三十载,变了什么?流过了什么?又留下了什么?是容颜?是角色?还是支配爱的能力与天平的变化?

那么,爱是什么?是源源不断的的索取却还觉得远远不够的理所应当?是为你付出一切还怕你不够的无悔?还是母子间亘古不变的牵绊?我想,终究也逃不过“心甘情愿”和“生命使然”八个字。

那么,生命的过程又是什么?是既定生命的加速老去?是一个新生命的诞生?我想,生命是一场互换角色的轮回。

是啊,生命多像是一场互换角色的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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