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居海外的学者老赵问了一个令人深思的问题:汉语里“诗歌”是否包括音乐?即所谓唐诗,宋词,元曲?
这个问题对我来说,一旦用发散性思维铺陈开来,很难回答!首先汉语里的“诗歌”和我在文章中经常用的“诗歌”一词的内涵和外延是否一致我确实不知道,而且我拿来这个词汇用,那么读者对这个词汇的理解是否和我一样,我以前也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现在我接着就思考了这个问题,觉得应该是很难一致的,因为每个人的心理体验是不一样的,对同样的词汇有不同的理解也是正常的。
在通常的情况下,我是愿意扩大,而且希望是无限夸大词语的外延和内涵的。所以我回答说:我理解的是包括。
喜欢这样理解世界,世界由体、相、用三界构成;世界本无分析,同一不二。无奈体变相养,诸相同构而为在,使世界呈为分崩离析的境状。(摘自江山著作《法的自然精神导论》)
在界,可以理解为很文艺的人经常说起的红尘——即有些人一不小心就会看破从而出家,也可以说是我小学时第一次看到就不明觉厉的这个词——大千世界,在这个界域内:有星月灿烂,山河壮丽;有悲欢离合,人事奇崛。
单单说语言,就有多种,每一种语言又不断地演化,还有不同种的语言随着战争或贸易而发生融合,而且随着时代变迁语言也在快速变化着,新鲜的词汇层出不穷,每时每刻都诠释着在界是一个不断地向复杂化进行演变的永不停息的奔腾大流。
学者老赵是一位先学习物理后来又学习了社会科学的学者,对不同语言对历史有着独到的研究。学者认为:不同的作者根据自己的朝代和地域的发音随意借用表意汉字“翻译”外文的发音,而不同朝代和地域的读者读法又不同。这样的混乱,说明表意汉字没有表达人名地名发音的功能,相当于哑语符号,甚至比哑语更容易误导,需要重新注音。例如,"曲"是Uighur/ㄨㄧㄍㄜㄦ/维吾尔语"kuy/köy(音乐)的音译,唐代(和现在客家话)发音kiok,至今粵語发音kuk,闽南语发音giok,日语发音きょく/kyoku,都比现在的普通话发音更接近原初的ㄨㄧㄍㄜㄦ语发音。
此外,学者还认为中文富于诗歌表述,但缺欠理性。还自谦学完物理就出国了,对诗歌一窍不通。从逻辑或者说理性的角度,语言的根本问题是思维问题,所以难度太大。不过,就如坐标系的价值一样,学者认为自己的方案会得到理解采用的,百年也可以等。关于学者老赵的观点,我深以为然。从老赵的著作中我看到了学者在社会科学学术研究中所体现出的自然科学中所力求的严谨求实的逻辑思维。
中文和英文各有其优势和劣势,语言毕竟只是一个工具。对体而言,这境状只是一种假象。世界无论如何千差万别,都是体变相后的形式。一切哲学问题就是都是语言问题,如果不跳出语言的牢笼,很难升华思维。东方文化和西方文化由不同的路径走来,最后应该会融合,为人类的思维升华做准备。
不久前,无意中看到黄元御先生《四圣心源》自叙:医有黄帝、岐伯、越人、仲景,四圣之书,争光日月。……维时霖雨初晴,商飙徐发,落木飘零,黄叶满阶。玉楸子处萧凉之虚馆,坐寂寞之闲床,起他乡之遥恨,生故国之绵思。……当世安乐之人,其得天者诚厚,然隙驷不留,尺波电谢,生存而处华屋,零落而归山丘,身与夕露同晞,名与朝华并灭,荆棘狐兔之中,樵牧歌吟之下,其为安乐者焉在!窃以为天之厚安乐之人,不如其厚羁愁之士,丈夫得失之际,非俗人之所知也。
不由心生赞叹:文笔优美,用词简练到位,印雷居士补充说:黄元御先生是一代医学宗师,文章也是极好!我联想到看《黄帝内经》时,读到“幼而为齐,长而敦敏,成而登天”,“食饮有节,起居有常,不妄作劳,故能形与神俱,而尽终其天年,度百岁乃去。”“是以志阐而少欲,心安而不惧,形劳而不倦,气从以顺,各从其欲,皆得所愿”等句子时,也曾赞叹过:这些段落完全可以选入到中学语文教材中,就是当作文学书籍来读,也是极好的。我还预备选取其中的几段作为孩子的中文教学材料。
由此,我说:从这个角度来说,中医其实也是艺术。从医书中读出文学,从数学和物理中读出哲学,从哲学中读出艺术,从诗词中读出什么呢?只要用心,可以读出很多很多,或许这就是文化的全息现象的显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