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盘山公路上行驶,山间雾气渐盛,略有冷风袭来,有可能会下雨,耽误行车。
感觉这季节不是太好,这时间也不是太好。
车内争吵声愈发的大了,吵的人脑子里嗡嗡的响,如果是我开车,我不排除自己一使劲打把,把车开进沟里的可能。
刘洋昨天把回娘家来探亲的姐姐得罪了,今天非要拽着我来一起给姐姐道歉。
我不同意。
他一直吵嚷着姐夫家有钱,一定要和人家打好关系。
真是心累。
他不能和人正常沟通,嗓门越来越大。我只斜睨了他一眼,便不想再开口了。
他看我态度如此冷淡,语气便也随之软了下来,我真的不想理他,只听他说了一句:“小鱼,我也不是故意的,姐姐姐夫以后不来家里了怎么办?你陪我去一次,姐姐看你在,她肯定不好撵你走。”
我继续看着外面不说话,而他以为我同意了便也不再絮叨。
山雾浓的渐渐看不清路了,对面来了一辆车竟也不减速,刘洋啐骂了一声,躲闪不及,撞到了路边的一颗树上。
车前边冒出了水汽烟雾,看的出这个车暂时是不能开了,我与刘洋因为这一撞都伤的不轻,我跌跌撞撞的扒开车门,头也疼得厉害,恍惚间好像看到了以前的高中学校。
时近傍晚,天边的晚霞也变得十分稀薄,学校门开着,三三两两的学生慢慢的从操场,从大门处,往教学楼里走去,有一个女生从操场处朝我跑过来,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她过来还没开口,就先挽住了我的胳膊,她捋了捋额前的刘海,才气喘吁吁的到:“小鱼,你刚才去哪了,跳远比赛的时候都没看到你,唉,算了不管了,我们快点回去,文综考试快开始了,这节可不能逃。”
我愣愣的被她拉住直往前拽,越走越快,走到了一楼拐角的时候,灯光半掩处有两个学生正在拥吻,那男生异常熟悉,正是刘洋,我气的要命,正要上前质问,身边的女生却拉住了我,“你干嘛去啊,人家小情侣亲亲我我,你别吓到人家,看着衣服像是高一的,年轻真好。”
“哎呀,走了,你要不想挨训的话。”还是被她拽上了楼梯。
考试即自习。密密麻麻的字一眼也看不进去,我还是忍不住心中愤懑,想要去找那对狗男女。
我找到了高一的教学楼,看到了那个女孩子,此时她正在门口抽抽噎噎,被老师和她的母亲正训着话,我在拐角处听了半天,竟都是劝她分手,劝她为自己的前程考虑,她眼睛红红,半分钟掉一滴眼泪,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
后来老师和家长看把她训的情绪萎靡,便也不想多说,都走开了,我看她一个人在教室门口踌躇茫然,我便走了过去。
想找她聊聊,小姑娘心思单纯,我还未多说什么,她便都给我讲起来了他俩的情感故事。
我俩走在有星星的天台上,她愈说愈伤心,听她的意思,她与刘洋谈的早,两人约定了以后要一起上大学,而我竟然是后来才遇到刘洋的,我惊觉自己做了第三人。
她说她已决定放手,不能在该努力的时候选择去做别的东西。
天台的风吹的来人都显得十分单薄,我冷的受不了,便要给她说,回教室去。她却回我,想再吹吹风,我便不再等她,一个人先走了。
走下了天台,我便开始找我的班级,后来上课铃震得耳膜生疼,也没找到,我看前边有几个慢慢溜着去教室的男生,便想着求助一下他们,有一个男生调笑着给我指着一个小门,说那就是。
我打开了那扇破旧的教室门,迎面却是一个生锈了的卷帘门,上面一张纸写着天台危险,勿要靠近。
他们几个人的笑声越来越大,充满着诡异,后来还是那个拉我进教室的女孩子突然出现,替我呵退了他们几个。
她告诉我,天台前段时间掉下来几个学习压力大的同学,后来就被封了,而我却在这时突然意识到,没有什么第三者,我就是那个被训斥的高一女生,那个女孩子的妈妈,喊她的名字是小鱼。
我醒来的时候躺在床上,满目的白色,窗外的阳光正透过玻璃照在屋内,不觉得热,只觉得耀眼的真实。
环顾一周才发现这是医院,我很不幸的躺在这里了,幸运的是还没死。
我的身上缠了好多绷带,胳膊上,腿上,头上,我艰难的起身,身上石膏重的要把人压塌一样。
刘洋在门外,他坐在那愣愣的看着我,我看他却是毫发无损的样子。
他看着我的样子没有疼惜,充满了错愕与难以置信。
我走到阳光照到的走廊的座位坐下,笑着看他,:“我们分手吧!我不想要你了。”
他坐在阳光没照到的对面,我看不清他的脸,也不想再去看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