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丨《清明闲游巢湖赋见卓神而感》

叶嫩尘微,清明寒食,乙未逢时,岁在卯已,剔留黄道,细虑吉日,择其辛亥,安定往来。郊陌适履,将欲涉足而踏青;取土添坟,尽除杂秽於墓茔。忆往日之可亲兮,洗虔心而稽颡,思庙堂之高远兮,跪暓暓以亲迎,斟佳酿於后土兮,奉寒食之未烹,托所梦之困厄兮,祈福顺而安宁,燃纸箔以行孝兮,缄喃语而默声。悼渡魂於幽冥兮,涤惶心之再清,知子推之亡日兮,诵太上之真经,抚五气於胸腔兮,迫三花之息宁,留残魂之不去兮,拘飞魄之降星,悲浮生之无力兮,揣孤丧之流萤,念久隔之阴阳兮,怀秏顇而浮萍。会忧懑之囹圄兮,见仙人之临境。弄云雾之缥缈兮,时隐现而无形,见香海之遮首兮,戴翠钿之花翎,服蜀锦之长裳兮,似九天之仙灵,着白素之宽襟兮,如玄石之晶莹,俯双目之幼眇兮,观千里之山陵,察曲直之涽淑兮,见瀺灂之江萍,蹈潦水之往复兮,耀乎眼而难睁。始捭目以追览兮,忽焉逝而空影。纵窈窕以相随兮,叹溘然而心怦,睹缥缈之绰约兮,识恍惚之难请,步急履以纵观兮,闻蕙圃之芳精。

追影溯迹,难以寻觅,步履维艰,至巢漘干,望览目之所极,穷乾坤之无边,究踪影之顾它,独茫茫而齺然。忽雷声震,云霆怒,轶流星,飙斗冲,摐鸿钟,电掣融,訇礚隆,骇腾嗡,逾波涌,湖口喁,皞皞洸洸,滈滈滉滉,潋滟百般,华章千番,宓妃吟曲,瓠巴鼓瑟,师旷拂弦,子期拊乐,波光粼粼,开波喘息,一人始出,耽於其色:头顶庆云,透琉璃之淳全;缘聚三花,如紫气之冠冕;清光散尽,胜玄都之花漫;福满中堂,和日月之为丹;兆映门庭,阖无妄之灾愆;灵窍攒簇,夺圣人之智贤;兑耳并闭,归清心於一元;临仙降圣,朝金阙之等闲;细视其貌,观洛神之所状:

漫发墨密,如金阙之珠帘;香海垂坠,似悬瀑之散肩;蛾眉柳叶,犹桂影之婵娟;玉簪螓首,若飘逸之语嫣;瓠犀齿白,唯汉玉之栏杆;柔荑葱指,臂拈花之翠蓝;凝脂膏雪,恰霁后之白练;花容参差,遗浮世之霜颜。环目湛澄,脱凡尘之滓秽;金缕玉绶,开炫耀之福瑞;纤足锦屐,踏波浪之逐退;蹒跚禹踉,享精华之独醉。

羽嗟叹而心愁,独感慨却难休,故作诗云:

阴阳氤氲,天畀妄知;造化逢时,地弋穷思;服受其咎,天之道机;宠辱往返,大患追驰;生年欲视,仙圣之姿;今得与见,祸亦安之;甘心蜜腹,俯拜相稽;风凌倾襟,吾身摇垂;起而复迎,随后其麾;六神无主,道根深迷;三魂舍弃,精去远离;七魄远遁,路途迩弥。响声震怒,天崩地坠;寡欲清静,得悟至理;陵阿鸿渐,妃藕各持;在干或磐,将貮重黎;彼之有命,虑有仁智;命虽靡常,机运惟微;视之所幸,垂怜恩慈;嗟兮复叹,啼血难止。

将欲返归,忽闻音回:

汝之根浅,尚思源泉,罪孽身缠,恐生祸端,阴阳倒颠,乾坤絮乱,将有机缘,特来诉焉。逢时渡贤,尔乃为仙。修性养命,安心立静,俯仰圣行,抱朴归并,四时转迎,丹成帝令,忠孝为证,仁义唱咏,夫唯德柄,琉璃晶莹,世无蹊径,全赖坐定;夫唯幻影,将惑其性,乱其驰骋,悖其所靖;夫唯钟磬,鼓乐所应,音靡尽兴,毁身入冥,夺其嗜酩,弃其爱酊;夫唯清规,正心清醒,有力复勇,性不可摒,无为常胜,道为铜镜,身心乖定,胞胎如孕,丹成九等,乃念修行。特告汝等,天聪夫命,愿尽慧颖,光宗耀兴,权且反省,不误天幸。羽折身再拜,稽首回道:

真圣降凡,渡吾成仙,悟道朝玄,福赐於天,欲设祭坛,诉我之言,奈何流年,空耗丹元?神苦精殚,何冲三关?今昔天缘,送我一番,大宝惠慈,天恩朗坦,仙女赐言,心花纵欢,将以诂询,姓名且言,得道何如?居甚名山?虑有所疑,几难释然,夙夜忧兮,妄参此间,道法甚玄,各有九千,万里征途,何谓主干?

浮凌风之飘逸兮,踏白练之云巅,拈花指之为饰兮,启朱唇之倾言:吾有其名,曰卓曰巢,潜灵入穴,身居湖府,天赐爵禄,论封住处。朝朝暮暮,流年空度,春秋遁去,龙华聚首。今现真身,化为卓女,承天之谕,特来相语:

斲嗜迷之摇夺兮,骋流欲之所固;爱检括之患乎兮,遁守真之将去;惑其心以荧庚兮,接五毒之重踞;动乎情之外起兮,智接物而旁溢;恐鵩鸟之降临兮,择妖祸之言及;忧吉凶之同域兮,惊雷隆而辄息;诱所欲之饱暖兮,置天理於妒疑;惑所闻而浮弄兮,见纯一而迁矣。思辗转之反侧兮,饮蛇鸩而独悲;散精魄之云灭兮,坏丹心之不归;清聪颖之化愚兮,守顽石之磐疾;染穷思之苦厄兮,却朝圣之臧否;服往事之害累兮,遭因果之难违;添块垒於腹内兮,终浮游而长饥;躁肌肤之龟裂兮,霜青丝而复衰;逢天人之五劫兮,毁千年之修为;困七情之难脱兮,沦六欲之色靡;陷纠纷之妄身兮,置死门之相随。

天羽闻之,陡然失色,神情恍惚,难以自持,再拜而曰:

念征途之漫漫兮,问得道之何期?闻妙语之连珠兮,知世事之危微;诵清心以养性兮,独艰苦而修持;奋矜智之不及兮,道恍惚而心离;目苍梧之旦暮兮,穷格物之深思;然无果而妄做兮,恐遗毒於玉旨;朝碧海之夙夜兮,尽谋虑之迷痴;却困厄之矫揉兮,计流年之寸尺;悲嗟叹之不与兮,请上仙以释之。

卓仙闻之,色即开朗,欣欣有喜,恍惚清明,曰:

守淡漠之恬愉兮,安菽藜之所食;独瓢饮之箪壶兮,经困厄而不移;养其心以无欲兮,颐其神以粹素;将欲收之以真兮,必涤除其诱慕;除难求之恩仇兮,遣害真之累故;薄喜怒之魅邪兮,灭爱恶之端路;知生灭之迁变兮,酬往因之所顾;抱朴玄以自然兮,辟妖兽於其陆;守元一之胞胎兮,却蛟龙於其域;脱红尘之羁绊兮,开金阙之云路;升九霄之缥缈兮,览秋毫之万物;察岁月之悠然兮,观形色之归处;游五岳以流光兮,纵身形以烟雾;得逍遥之浮生兮,论不老之玄术;调坎离以为精兮,捉龙虎而远赴;邀日月与之酌兮,请婵娟为之舞,岂不妙哉?

天羽唯唯称诺,心安魂定,神闲气清,脱胎换骨,正欲拜谢,忽闻雷霆震,水波涟漪,潏潏淈淈,澧汨淫淫,湖水斡旋,彼泽顄淡,皞皞涫涫,宛潬胶戾,逾波趋浥,穹隆涖涖,奔扬泄沛,瀺灂沈沈,滉滉洸洸,烟消云散,万籁俱静,周遭寥落,始复一人,于是乃感叹而回,步履快哉!

文/李兵兵;图/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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