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皮依然会偶尔约吃饭,只是他不再愿意跟黄俐有什么接触。
黄俐跟她的医生男朋友分手后沉沦了一段时间,翻过春节,她便放出豪言,我今年一定要结婚,不管是谁,你们都不要奇怪。
几个月后,她如愿的办了婚礼。
我开始混迹同城的单身群,三皮也在,然后认识了另外两个被他称为妹妹的女生,有个跟我同姓的,长我两岁,我便喊她姐,比喊三皮哥自然得多,小城真是小啊,这一来二去的发现她居然是黄俐老公的前妻,黄俐立马给我下了通碟,你不能认她为姐,认了她我们就绝交。
毕竟是半路缘分,最开始只是在三皮组的局上碰上头了聊聊天,我没刻意去避开跟她的见面。可能对于黄俐来说,我真不是一个好的朋友,我没有完全站在她的立场,我用我自己的思维,觉得朋友之前没有干涉对象交朋友的权利。但我保证自己在黄俐面前不会提她一个字。
我不善于维护关系,偶尔听过一句话说,现在人的关系真是脆弱,只要我主动不联系,这段喜欢就死了。在这句话里,我就是属于对方不主动联系,这关系就死了的那一方,我不懂怎么开始也不懂怎么终结。
三皮不再只有我一个妹妹,还有其他几个跟我一样的半路弟弟妹妹,偶尔会带着一个漂亮女生让我们喊嫂子。我不怎么加入他们的玩笑,在一边看着他们闹闹笑笑,有时候会觉得的我的灵魂离开了,飘在半空俯瞰着自己的躯壳跟他们围在一起,好像热闹。
直到那一天,我的躯壳也跟着灵魂跟他越离越远。
那天共同认识的朋友来买车,到前台来交款的时候问我,三皮家你要去嘛。
去干嘛,他们家做什么?
你不知道呀,那他自己没给你说那就算了,他可能是怕你花钱。
后来才知道是他搬家请客,他新房装好我去看过,他搬家那一圈人都知道,就我不知道,就算是他的好意怕我花钱,这个好意我接受不了。
我又换工作了。
跟三皮认识已有6年之久,还有其他那些朋友,我从来没有认真请她们吃过饭,那天约着请她们吃饭,三皮借着上厕所的空档去把账结了,说我收入不高,供着房贷压力大。
后来,我还是请三皮吃了一顿饭,还有另一个朋友程小沫,他们因我认识,后又重遇有了业务上的往来。
我吃饭前先压了钱在前台,我怕三皮抢单,最后他没有抢。回家的路上跟程小沫说起,她说来之前三皮问过她我请吃饭的事由。她给他说了,让他不要再抢单,免得让我不好意思,老觉得欠了他很多人情。
那一刻,我感觉到我把我们的关系推到了一种不了挽回的地步。
果真,以后的日子我没有主动找他,他也没有主动找过我。
那些所谓的姐姐妹妹也日渐疏远。
跟黄俐的关系因为吴先生,三皮,胖子的原因,已不复最初的亲密,为着这10几年的友情,我们彼此都努力维护着这份渐渐单薄的情感,她有了老公孩子,吴真真也结婚生子,小阁楼便真正属于了我自己一个人。
半年后我搬到了新房,新房远离城中。每日需乘公交上下班。
上班下班回家,单一的路线,日子一天重复着一天,单调而规律。
夏天的雨总是来得又急又猛,早上从城里回到乡下的时候还是艳阳高照,中午过后那雨滴落在马路积水上打出了漩涡,又瞬间跟浑黄的泥水一起淌进已经不太畅通的下水道,我总对这处房子找不出很深的感情,唯一当家的理由是这个房子里住着我的父母。
三皮电话来的时侯我正对着窗外雨幕的某一处虚空发呆,三皮现在在一家4S店上班,老板想在K县开一个展厅,他们在物色一个负责人,他们意向的对象是我一个要熟不熟的朋友,三皮希望我能牵个线把她约出来谈一谈。
我犹豫了,没有了几年前那种什么也不问什么都不说就跟着他走,这么大的雨,一是乡下不好坐车,我们这里没有始发站,所有车辆都途径,很多时候等很久等来一辆满载的,只能眼巴巴的继续干等着。二是上午刚到家,父亲做活中午没回家吃午饭,本想是想周末看看父母,就这样又回城心里有愧。
三皮听出了我的犹豫,说要不他给我父母打招呼说一声,他开车来接我。他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我没办法再说出搪塞的话。
没有什么行李可收拾,妈妈听说我又要马上回城,早上掰的玉米,掐的红苕尖,辣椒,苦瓜等蔬果装了满满一袋,让我带回去,自家种的,没打农药,省得去买。我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计算着时间,偶尔抬头看一下电视机里电影频道放着的《霍比特人》,那时候总觉得外国电影角色名字很像,长得也像,可就在那个午后随意的暼了几眼,好几年都还记得《霍比特人》这个名字,小矮人,帅气的精灵王子。
三皮到的时候雨已经小了很多,他把车停在了路口,我下意识的扫视了一下,当他从推开驾驶室出来那一刻,我愣怔了下,随即反应过来,他换车了,不再是那辆小巧的蓝色雨燕。他帮我把那一大袋菜扔进后备箱,在副驾驶落座系好安全带,车换了,车里的味道也变了,其实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就是莫名的更喜欢以前的味道,熟悉的让人放松的味道。
车里开着音乐,轻轻的流淌着,不近不远,不过于浓烈又不趋于冷淡,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