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柏川倾慕樊胜美,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但每次他们真正靠近时,他又总是信心不足。他总想快点,再快点,成为高富帅。在私人山庄被樊羞辱之后,他伤心、不忿地对魏兄说:“我要是有你那实力……”,然后决然而去。
对面的樊胜美,亦是,好想,找到高富帅。但是,她总在用质疑的眼光审视,对方是否高富帅。
让人深感,生存的凝重,总是挤在他们眉宇,在他们约会时更密布。
平心而论,王帅哥不差了。30岁,事业开始起步了,经济能力,已经摆脱庸众水平。可是,最大的不认可,是他的不自信。自己都没有接受自己。
樊美眉,作为职场老鸟,也不差。但女侠风范之外,就是虚荣势利。她的所做所为,就是在宣言:平庸的日子,不值得去过。无奈,她又分明置身平凡之中,淹没于地铁的滚滚人流,并没有座位。这很撕裂。
他们,都算得上优秀了。可是,生存的焦虑还是阴云笼罩。
生存之重,关乎生死,生死之外,乃是尊严。
生存水平的界定,如果考虑了维护尊严和优越感需求,其标准就要幂次上升了。
李斯说:垢莫大于卑贱,而哀莫甚于穷困,久立卑贱之位,穷困之地,非世而恶利,自托于无为。非士之情也。——平庸有罪!
“屋檐下的洋葱,根枯叶烂心不死。”谁能接受轻易的狗带?
“不美不活。”——某广告语
慕容复英姿焕发,光彩照人:“江湖可以不姓慕容,天下必归我大燕!”。
鸠摩智得到《易筋经》,心中热血沸腾,振臂仰天而呼:“我要扬名立万!!!”。
谁说:最怕你一生碌碌无为,还安慰自己平凡可贵。
生存意义的延伸,到了凡事求精。做一个普通人,困难起来。
有“二八原则”。但“二八”是温情的说法。在《从0到1》中,更有幂次法则——99%的事物都是“平庸之辈”。
成为一般人是大概率事件。大概率、一般性,就是难以逃脱的客观规律,客观规律就是必然性。去哪找那1%的偶然性?
我辈泛泛之辈,淹没于人海茫茫,过得过且过。
《欢乐颂》中,较之那些大鳄和金佬,王和樊分别隐晦地代表着男人和女人的某种及格线——普罗大众,或曰芸芸众生(的标准)。但这其实已经远胜于真实社会上的平均水平了。社会真实平均水平是不能进入电视艺术镜头的,不管是生活水平,还是颜值水平。简言之,平均水平是不堪入目的。那,平凡也不值得守?
不对,是平凡纠缠着你,让你摆脱不掉!
中秋佳节,携友遍游长隆水上乐园。真正阅人无数,看遍了胸,腿和脸蛋。真正让你赏心悦目的组合却不会很多。绝大多数人生来平凡,却是不甘寂寞。
“市井贩夫走卒,每日如蛆虫钻粪,但求终日之饱。”梁实秋在《生活的艺术》中不耻于屁民。却又有多少人能像他那样脱离群众呢?一间公司、一家单位,都是一坨屎,我们奔忙其间,碌碌不已——那就是俗世烟火画卷啊!
你们哀叹:“没有女票”,你们要交配权,你们要后代,这个任务需要一系列资源。于是乎,你又变成了一只饥饿、发情、暴躁的屎蛆。
我们曾满怀壮志,意气扬扬,不与平凡相妥协。年轻时的我们,总是要最好的。任性恣意年少事,舍我其谁曾记否。
又想起那首90年代的无名诗:
投身改革大潮,品味岁月甘苦。总想一鸣惊人,笑时平凡人生。
等到白发渔樵江渚上,看厌秋月春风。
人生几何?work hard,play hard,and enjoy the shit!
不必害怕平凡,
路过的风自然会记住我们,
把我们的爱恨情仇,
带到山高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