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有一段经典的牙膏广告词：“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朗朗上口，却不知其味。偶尔看见别人说牙疼时的难受表情会觉得矫情。在我看来，打针就很疼，可我都能忍受，不哭不闹！

后来，时常会牙龈发炎肿大。感觉有点疼。于是，用手使劲压那肿起来的地方，能感觉到有热乎乎的液体往外冒。吐掉后，再压再吐，反复几次，直到压不出液体。居然就渐渐好了。心想，这就是牙疼吧，就这点疼能是要命的疼吗？太夸大其词了吧。

十八岁的时候，又一次牙龈肿了。在我最里边的那颗牙的根处。照常去压，却不再有液体冒出。很疼，扯带着耳心也疼。第一次感觉牙疼好难受。

一天后，去了诊所。医生说都这么肿了！开了点消炎药、止痛片，还给倒了点碘伏。特意交代碘伏漱口，千万别吞了！遵医嘱，吃了一天的药后感觉没什么效果，除了刚吃完药的一阵子不再那么疼，肿是一点没消。药效过后，还是那么的疼！手捂着半边脸，咧着嘴的呻吟……

这就是要命的疼吧？明天去县城找牙科医生瞧瞧。

第二日早晨，感觉不再那么疼了！问母亲脸还肿么？母亲说消了些了。药效居然起作用了？还是适应了这疼觉？用舌尖去感受了一下，感觉有牙尖！原来是长智齿了。

以前听他们说过长智齿很疼，夜不能寐，食难下咽……。感觉很庆幸，自己没到那程度，虽然也疼得我呲牙咧嘴的。

多年之后的一个春节，带着孩子四处吃喝玩乐的某日，忽感觉头晕脑胀，难受欲睡。感觉要感冒节奏，似乎有点发烧。于是，量了量体温。哪是有点发烧啊，俨然已超40度！开诊所的妹说打一针退烧，多喝水。

到了晚上又发烧了，还是那么的高，嗓子也疼了。于是开始输液。几个小时的液体输完，体温降了点点。那一夜，我喝完了一整瓶的盐水来补水……

次日，还在发烧，咽喉持续疼，最里边儿牙龈已肿。继续输液！这次效果不错，烧退了，喉不痛。牙龈却还肿着，疼！想着这春节综合症太厉害了，还是吃点素菜，喝点清汤的好。

过了一天，又发烧，牙龈很疼，半边脸肿得像包子。那一夜，应该就叫做彻夜难眠吧。迷迷糊糊的睡去，又在疼痛中醒来。看看时间，距离上次时间不过十来分钟。看电视剧吧，或许精彩的情节能令我忘记牙疼。

那一夜，喜欢上了韩剧。苏志燮是我记住的第一个韩国艺人。

再精彩的剧情也抵不住睡意，在情节中睡去，在疼痛中醒来，如此反复。踱步中心烦意乱，恨不能抽自己一耳光。终于体会到了母亲当初牙疼时的无助心情……

第二日去了五官科，那时候医院里没有开设专门的牙科。医生检查后说是在长牙，都快破土而出了。唉！又长牙，这该死的牙疼，要命的疼啊！……

遵医嘱，输了两天上等的液体，烧退了、肿消了，智齿也钻出来了。想着两颗智齿已长成，牙疼不会来烦我了，心情好得想要得意的笑……

几年后去了S市，牙疼卷土重来！没有犹豫，直接去了医院。医生说是那颗后长的智齿没能完全长出来导致的发炎肿痛。给出了两种解决方案：一是拔牙，上下两颗都得拔，拔了再安；二是开刀，把牙龈切开，给这颗未能完全长出的智齿一个好的成长空间。

老人们说过，牙不能乱拔。既然可以开刀，当然不选拔牙。

几天后，在牙不疼不肿，经期未到时，去接受了开刀治疗。当我快要血晕时，终于成功的给了爱牙一片成长的空间。咬着止血棉球，半边嘴唇在麻醉剂的作用下木木的。那个戴着眼镜的看上去挺儒雅的大夫用字正腔圆的国语告之我说，如果半年之内牙能完全长出，这牙以后就不会再疼了。反之，则还是得拔牙。

我牙咬止血球只能“嗯？”的一声用眼神杀了他一次！套路，都是套路！心中企盼着这牙快快长好，如果拔苗助长有效，我愿一试！

一两年的时间，牙真的没疼过。

回川之后，牙又疼了。医生一看，立马开单：“先去缴费，然后拔牙”。“不是说牙肿着不能拔吗”？“可以拔，你这个必须得拔得，不然会一直疼的”！

出门扔掉医单去了另一家医院。医生给我清洗了一下，然后开药。“需要拔掉吗，这些年一直疼？”我问。“可以拔，如果要拔你得吃完这药消了炎，错开经期，查了血再拔”。

吃了两次药后，还是肿得难受，牵扯着耳心、太阳穴也疼。于是去了一家平日里看着门庭若市的牙科诊所等着。那个年龄和我相仿的医生为我治疗。

“肿成这样，很疼吧？”

“习惯了，老疼。现在只知道肿了，牙刷塞不进去了。”

她瞟了我一眼，开始用针将牙龈里的脓液抽出然后清洗。十多分钟后，终于清洗完毕。

“你这牙太尖了，所以容易碰着牙龈，你就是吃粒硬点的米饭，如果运气不好碰着了也会发炎。”

“不需要拔掉吗？”

“牙又没坏，拔它干嘛？”

最后开了消炎药，花费了二十多块钱。想着不用拔牙，心里美滋滋的。

后来一两年内又疼了几次，每次都找她治疗。每次都洗洗磨磨，终于牙不再疼了。

有人说，生命的极限之痛是生产之痛。因为是剖腹产，所以没有真正感受过那痛。而麻醉过后的伤口之痛却折磨了我几天。回头想想，我已不知如何形容那痛。而这牙疼的感觉却一直难忘……

牙疼不是病，疼起来却真要命。我的智牙，我的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