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天香阵透岳阳,满城尽是琉璃甲”,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静谧月色笼罩下的岳阳城,宁静温和的气氛被一阵阵打杀声破坏掉。这打杀声,成为开启我设局的战前鼓。
我为做此局,复制了30多块琉璃甲,让所有贪婪之人,争之、杀之、夺之,让整个江湖、各大门派为琉璃甲陷入自相残杀,我坐收渔翁之利。
这么好的杰作,怎能我一人享受。我更想展示给阿絮看。
阿絮,看到这些后很生气。我也纳闷,他生什么气?看着他扭头就走,我还是赶紧跟上了,一路叫着:阿絮。
“阿絮,你不觉得这很好笑吗?你等等我,怎么了?”
我一边紧跟两步,一边问他。他站住,我又像以往靠近他身边,想逗逗他,谁知他一把将我推开,我心中一阵紧张,这是阿絮第一次推开我,以往无论我怎样缠他,他最多是自己躲开,从来没有这样把我推离他身边。
“怎么了?你不觉得这些做法有何不妥吗?”
“有何不妥,这些人庸人自毙,我只不过是填了一把柴火。”
“老温,我以前以为你是装疯卖傻,没有想到你是真疯。”
阿絮说完这话,直接大步离开。我刚才还笑意盈盈的眼神,瞬间犹如泼了冷水,震惊、惊恐。
我站在原地,看着阿絮渐行渐远的背影,我心中第一次有了“害怕”的感觉。鬼谷的刀山尸海,拼杀的你死我活,我都从来没有出现过“害怕”的感觉,有的只是凶狠,有的只是快意。但是,遇到阿絮之后,我时常会想,知道了我的过往,知道了我就是人人喊打的鬼谷谷主,他会离开我吗?有了希望,心中也有了患得患失的担心。
这一天终于来了,阿絮离我而去。这束光,是不是我再也抓不住。
周围一边寂静,明亮的月亮洒下数道清辉,刚才共赏一轮明月的美好感觉,还萦绕在心头,阿絮却走了。望着他远去的方向,我久久地注视着。
第二天早晨,我准备好了早餐,去阿絮地房间。想着,昨天的事情,没有和他说清楚,让他有了误解,希望早点解除误解。
我鼓起勇气,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原来,进他房间,都是直接推门进去,但是昨天被凶,今天,却没有了直入的勇气。我敲敲房门,没有应答,我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一边讨好,一边解释说:
“阿絮,别恼了。多大点事”,没有应答,我推门而进。
谁知,他走了。
我的心彻底沦落了。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阿絮就这样丢下我,不告而别。曾经以为的知己,曾经“山河不足重,重在遇知己”的心声,曾经诗酒江湖,唯君与吾足矣的美好期盼,都落空了。
他终究还是嫌弃我,离我而去了。
琉璃甲燃烧的火,烧的越来越旺,人心贪欲,幸难于免,这把火也烧到了安吉四贤这里,安吉四贤是我和阿絮向往的生活境界,我们也曾经想这如同他们一样,不理世俗,饮酒作诗,相伴江湖。
但是,安吉四贤,一块假的琉璃甲,引来丐帮、华山派等所谓的江湖人士,前来围剿争夺,他们为了“义”字,为了一句对高盟主的承诺,誓死不交出琉璃甲,最后死于非命。
我慌了,是我错了吗?看着他们,我思考,我是不是做错了,人心哪能试探,人心不能试探,人心即鬼蜮。他们何其无辜,我何其悔过。安吉四贤的死,让我明白阿絮为什么离开了。
世人皆为利往来,最脏不过人心。
看到杜兄摔琴,世间再无知音,留你何用,随后自杀。我震惊了,我布的局已经偏离了预期,
“我不杀伯仁,但伯仁因我而死”,琉璃甲不仅让憎恨的人付出代价,也会连累到无辜。安吉四贤,是阿絮最向往的人生,我却亲手毁了他。不管我愿不愿意,他们的死,我都脱不了干系。
后悔懊恼,于事无补。我能做的,就是好好的安葬他们四个。
阿絮知道了安吉四贤的事情,来找我。我想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茫然又委屈的看了他一眼,我心中对他说,我知道错了。
但是,我说不出来,箭已在弦,不得不发,开弓没有回头箭。棋局已开,棋手就为,一切都不是我能控制得了了。
我知道阿絮生气,安吉四贤,是阿絮得梦想,我撕碎了。我的眼神不敢看他,不敢面对他,只能可怜巴巴的转移话题:
“阿絮,你的杀孽也太重了吧,每次见到你不是杀人就是埋尸”。
阿絮终是开口说:你说世人作法自毙,是咎由自取,我姑且不与你争。但这安吉四贤委实不能算坏人,如今招这无妄之灾,一并殒命。
阿絮抓住我双手,痛心的质问我:温客行,你开心吗?觉得心里畅快吗?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吗?
阿絮生气了,我本来就知道错了,心虚无奈。阿絮还这样说我,不是在我心头捅刀子吗?我也胡言乱语起来,挣脱他的双手,大声的问他:
坏人!是,他们不算是坏人。但是,周首领,你敢说你平生所杀的都是坏人?
用最狠的刀,扎最爱的人!我在干吗?我疯了了吗?我真是疯了!这句话一出口,我就知道我错的离谱了。
知己,我俩真是知己,最能了解对方心底的痛处,也最能抛出刀子,直击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