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在微博上也火了一位诗人——余秀华。之所以她这么轰动一时,不仅是因为一首《穿越大半个中国去睡你》的露骨,也因为她是一个农妇、一个残疾人。她说:“我的身份顺序是女人、农民、诗人”。
看到这首《穿越》的时候,一惊,然后紧忙去翻她的博客,看看她写的其他一些诗。看诗于我来说还是高中的事情,上了大学,逐渐远离了诗歌。我不懂品诗,只是凭着自己的感觉来看喜欢与否。在我心里,能够写诗的人是特别的人,他们能用最少的字来表达自己心中最天马行空、最深沉难言的情感,就像一个圣人一般。
余秀华用一首露骨的诗迎来了关注,电视台、报社、出版社、记者等等等等紧忙赶去,邀约邀稿。在繁忙之中,她感叹其实这些热闹来的人没有多少是真正懂她的诗的。是啊,当我们停驻于匆忙繁华的世界时,当我们沉溺于手中那小小几寸屏幕来阅读时,忘了最原始的情感表达,忽略了最简单却又复杂的诗,谁又能真正懂得那些诗人的世界呢,无非是跟着潮流走,跟着大众的欣赏走,你说好,那我也觉得挺好。不过,有人关注总比没人关注要好吧,让人们重新记起诗的存在。
余秀华是个农民,是个残疾人,因此增添了她有些传奇的色彩。在平常人的心中,这两者和文学相之甚远,甚至连表达自己也有困难。写诗这回事,也许和学历无多大关联,更在意的是心中的那一片净土吧。她说:
一直深信,一个人在天地间,与一些事情产生密切的联系,再产生深沉的爱,以致到无法割舍,这就是一种宿命。比如我,在诗歌里爱着,痛着,追逐着,喜悦着,也有许多许多失落——诗歌把我生命所有的情绪都联系起来了,再没有任何一件事情让我如此付出,坚持,感恩,期待,所以我感谢诗歌能来到我的生命,呈现我,也隐匿我。
真的是这样:当我最初想用文字表达自己的时候,我选择了诗歌。因为我是脑瘫,一个字写出来也是非常吃力的,它要我用最大的力气保持身体平衡,并用最大力气左手压住右腕,才能把一个字扭扭曲曲地写出来。而在所有的文体里,诗歌是字数最少的一个,所以这也是水到渠成的一件事情。
而那时候的分行文字还不能叫做诗歌,它只是让我感觉喜欢的一些文字,当那些扭扭曲曲的文字写满一整本的时候,我是那么快乐。我把一个日记本的诗歌给我老师看的时候,他给我的留言是:你真是个可爱的小女生,生活里的点点滴滴都变成了诗歌。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我非常感动 ,一个人能被人称赞可爱就够了。我认定这样的可爱会跟随我一生,事实也是这样。
于我而言,只有在写诗歌的时候,我才是完整的,安静的,快乐的。其实我一直不是一个安静的人,我不甘心这样的命运,我也做不到逆来顺受,但是我所有的抗争都落空,我会泼妇骂街,当然 我本身就是一个农妇,我没有理由完全脱离它的劣根性。但是我根本不会想到诗歌会是一种武器,即使是,我也不会用,因为太爱,因为舍不得。即使我被这个社会污染的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而回到诗歌,我又干净起来。诗歌一直在清洁我,悲悯我。
我从来不想诗歌应该写什么,怎么写。当我为个人的生活着急的时候,我不会关心国家,关心人类。当我某个时候写到这些内容的时候,那一定是它们触动了,温暖了我,或者让我真正伤心了,担心了。一个人生活得好,说明社会本身就是好的,反之亦然。作为我,一个残疾得很明显的人,社会对我的宽容度就反应了社会的健全度。所以我认为只要我认真地活着,我的诗歌就有认真出来的光泽。
诗是什么?“我不知道,也说不出来,不过是情绪在跳跃,或沉潜。不过是当心灵发出呼唤的时候,它以赤子的姿势到来,不过是一个人摇摇晃晃地在摇摇晃晃的人间走动的时候,它充当了一根拐杖。”
曾经尝试过写一写小小的诗,有些难度,总是斟字酌句,到最后看到完整的一首成品时,喜悦之情油然而生,觉得这一篇像是一个完整的碧玉一般,承载着我心中的太多思绪和情感。搁置了太久的笔没动,生涩之余却懒懒不想动笔,怕太久的远离不能表述清自己的复杂的心绪,便罢了。还是多读一读吧,读多了,有一天便能流注笔端了。
在当下的网络之中,火起来太容易,只要你有足以被别人消费的地方;但火起来之后所带来的不一定是喜悦和满足,多的也许是困扰,丢了原本的清净。我们皆凡人,热闹的世界终究不归属于你我,保持一个平淡平凡的心,在自己的小小世界里做好自己、丰富自己,做最完满的自己。
最后,附上那首露骨的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