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做过的工作……

    记得那一年中考完,找了份零工打。就在离家2公里外的一个商场,帮老板娘买零嘴干货。还记得当时面试也是我自己一个人去的,没有害怕也没有紧张。

    老板娘单眼皮,细细的眼睛,圆圆的脸蛋,泛出一丝红润,身材中等微胖,腰前跨着一个收钱包。见到我打量了一番,微微挤出一个微笑,而后又习惯性的放出精明的光芒。

    简单面试过后,谈定了薪资:每周六日下午过来工作,20元一次。当时的我开心极了,20元对于当时还是初中生的我觉得已经不错了,而且又是第一次“参加工作”,觉得自己像个小大人。

    老板娘细心地教我称重器怎么用,怎么装货等等。我认真的听着学着,不敢说什么话,那时候的我有些怕生。

    还记得每次我都是提前去到,围起围裙,开始工作,不敢多坐下。商场人流量不多,工作不算太辛苦,而且周末商场会有一些表演观看。

      有一次,不知道什么话题谈起。老板娘指着店里摄像头告诉,具体说的话忘记了,大概意思是:以前有人偷东西,都是靠这个拍下来的。我点了点头,当做一桩奇闻逸事来听,没怎么放心上。后来回家和父母聊起,爸爸大笑一声:“哈哈!这是说给你听的。”我才醒悟过来,有点懊恼,但又觉得这是人之常情。人总是习惯防备点什么。

    后来,我因为工作勤恳,从不迟到早退,获得了老板娘的赞赏。老板娘也经常看到我站着,也会经常喊我多坐下休息,但我还是不敢多坐下。有一次,母亲刚好经过这边,来看我,和老板娘长聊了一番。母亲从小到大都不会把我们和其他小孩子对比,永远都觉得自己的孩子都是最棒的。一和老板娘聊,就说起了我各种好,让我每次都特别不自在,心里总是想,别说了别说了,差不多得了,太不好意思了。老板娘也应和着,说起了我的好。我既开心又觉得脸红。

    再后来和老板娘越来越熟悉,老板娘还似乎帮我当成了一个知心的朋友,和我说起了家长里短,谈起了自己的丈夫,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家婆,家里的大小琐事。我当时还小,更多只是做一个倾听者,时不时说几句宽慰老板娘的话。

    暑假很快过去了。我也要上高中了,要结束在这里短暂的打工日子,也和老板娘成为了朋友,互相留了电话。老板娘不太舍得我这个好帮手,我还介绍我最好的朋友周末去她那里打工。

    人生的第一份工作受到了别人的肯定,对一个当时还是15岁的初中毕业生是一种莫大的鼓励。我从中明白,只要勤勤恳恳工作,真诚待人总会赢得别人的认可。




    高考后,我也和几个同学约定进行暑假工。这是我人生的第二份工作,找了几天找到了一份茶楼的工作。当时酒楼服务员已经招满了,招工的问我只剩下“地哩”(负责酒楼端菜的)干不干。我当时不知道大概是做什么的,看到有那么多相熟的同学都在这里工作,我便连忙答应了。后来发现,这份工作实在让人苦不堪言。工作分为早班夜班,没怎么熬过夜的我让我难以忍受——这还不是最大的挑战。

    早上的茶市是最忙碌的时候。我们家长的人喜欢喝早茶,点上几盅点心。我个子小,当时体重记得也是只有80多斤,一次就要捧十几二十盅茶点,精准地分到不同的餐桌。因为这是在工作,忙起来的时候,大家根本不会顾及你还是个刚毕业的高中生,一股脑就把一盘盘点心往你的盘子上送,需要你快速送到别人餐桌又快速回来进行下一趟的派送。我从没做过如此强度大的体力活,这让我很吃不消。点心笼子都是现点现蒸,很烫,我还要习惯不怕烫地拿碟子。有时候夜班上到凌晨两点多,父母也要等我回家才肯安心睡去,让我有点愧疚。有好几次,父母实在心疼我,让我不要干了。但是当时酒楼规定,要压一个月的工资,做满两个月才可以发工资。我心疼我的血汗钱,坚持地要做下去。

    高考那段时间,本就消耗了自身大量的能量。放暑假也没有好好修养就连忙打起了暑假工,而且这份工作的强度还如此的大。后来,有一次饭市,又累又忙,一不下心,在餐桌放菜的时候,手臂不小心碰到了正在煮得沸腾的水壶,手臂被烫伤了。我当时咬了咬牙,立刻缩了手,不敢在客人面前大叫,放下菜连忙跑到洗手间冲洗手臂。水一直在冲洗我的手臂,我的眼泪也不停地在流——这是生理疼痛。这一刻,想起这一个月的辛苦和工作时的委屈,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流——这是心理疼痛。边哭还要边留意是否有人进来,一有人进来,我就躲在厕所里默默地流泪。哭了好一阵子,又怕别人误会我偷懒,连忙洗了一把脸又去干活了。

      干了一个月,终于因为烫伤而受不住了,和负责人说了我的情况。所幸的是,负责人也不是一个蛮不讲理的人,她说虽然要做满两个月才发工资,但是看到我做的这份工作确实太辛苦,不太适合我,答应我辞职,支付我一个月的工资,我十分感谢。拿到一千六百多块时,我数了一次又一次,我几乎要哭出了声。这是我第一份那么正式的工作,我把这笔钱分成了几份,一份给妈妈,一份给爸爸,一份给外婆,一份是自己暑假的零花钱。

      时隔这么多年,想起这一段经历,那种痛苦的感受,那个被烫伤的痛感还清晰的记得。从这一次经历,我对那些辛苦付出体力的劳动者更加的尊敬和客气,尤其是现在看到在酒楼端菜的服务员,我总会说一声谢谢。

    大学期间还兼职做过改机构作文、派传单等等,靠自己劳动赚的钱总是开心的。从这一份份的工作中,我懂得了赚钱的不易,形成了最初的金钱观,不该花冤枉钱的决不花,也不讲究吃穿,时不时买到一件二十多三十多块钱的衣服会开心地和朋友分享,买东西懂得货比三家,这个习惯一直保持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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