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私语到天明,欲说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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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梦空间,你分清梦与现实了吗?

夜里惊醒,凌晨3:38。梦境十分惊悚,以致我不敢闭目,中枢神经被激活,思绪万千,终于揭帐下床,打开电脑写字,此时已凌晨5:40。

昨夜读了几篇《聊斋》,又看了《夜宴》的电影剧本,文字和影像结合,日有所思所见所想,于是梦里便相见了。

梦里一逃再逃,就像童年时的梦一样:遇见蛇、闯入大人国、夜幕中遇见一群鬼魂,游山水时被人追捕、途经寺庙遇见水凹洞被洞主追、被搜查而藏匿于山洞,屠夫样的犯罪分子混入家门......真个不胜枚举!

梦里的场景真实得可怕,一度让我分不清真假虚实,在辨别梦与现实中也曾苦恼过。

想起前几日看杨绛先生《我们仨》中的“万里长梦”。

杨绛先生说“我就是梦”,钱钟书先生和钱媛先生相继去世,杨绛先生在梦与现实间帮他们互通消息,“送一程,说一声再见,又能见到一面”,古驿道上尽是离情。

有些梦境我也似梦似真,譬如童年未入学前我是否真的去过东莞,见过阿姐的工友,是否真的因为生病而啼哭过,还得到她们的喜爱和送礼?我曾在阿姐的梳妆台里找到一些小礼品,但我不确定那是我的还是她的,是她带回家的,还是她的工友赠我的。我一直没问阿姐或父母亲,我便一直不知道答案。

又譬如外婆离开一个月后,一日清晨我听到外婆的呼唤,以及外婆静坐床头轻轻抚摸我的那般真实感受是梦还是真。我从没有坚决地否定世上无神,但是太多的梦让我理解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哪怕无所思,感情笃深也会时时梦里相会,情深意切!

D先生说“我总在忘记,遗忘过去!”

他是现实的干将、梦想的骑手,这种生活态度让他的文字显得干练果敢。而我总是不经意地拾掇起过去,把它筑成了记忆长城,偶然不免登城观望。

朋友常用怜爱的眼光和责备劝解的口吻说我“多愁善感”,起初觉得真是这样,后来认真想想又觉得特别不认同,“多愁”非我,“善感”我承认!

我缄默,不是伤感,是想多了,而想多也并非不好!因为不断思考,活着才显得很有意义。至于对过去的回忆,也不过是另一种思考和总结。我不再否定自己怀旧的性情,因为分清生活主次侧重后,这些不过是生活的旁枝末节罢了。


习得,活成你喜爱的模样

昨夜出门前看了凤凰卫视的《名人面对面》,是关于叶嘉莹先生的,咋看之下,无论言行相貌,竟和范老师好相像。范老师是我《先秦两汉文学》和《唐宋词与人生》课的老师,为人和善,双眼含笑,温文尔雅,很是谦和的一位老教师,她也是高考恢复后第一批应考生,主要研究唐宋文学方向。

叶嘉莹先生生于二十年代,也是研究古典文学,尤其在诗词方面造诣极高,在范老师的课上经常引用叶先生的解读和评论。我想,也许范老师也把叶先生当做学习研究的对象,于是浸染得也那般风雅,在诗词歌赋中活脱出诗情画意来。

一时间不免想起《元明清文学》课的左江老师(女),她素常被人错唤为江左,自己也常常莞尔应答,“江左就江左吧!”(注:江左三大家:中国初三位诗人——钱谦益吴伟业龚鼎孳

左老师在课堂上讲《金瓶梅》,观点特别新奇,颠覆了我们普罗大众的认知观。我从来只知道这是一本淫书禁书,没想到左江老师却讲得惟妙惟肖,引申出更多的读点和深意,期间左老师还提及田晓菲先生的《秋水堂评<金瓶梅>》,并大加称赞田先生是与她同时代的大才女。

其实左老师每日不同的唐装衣饰,以及她自在洒脱的讲课风格和她言语中的博古通今,活脱脱也是才女儒士。

后来偶然在图书馆书架上瞥见《秋水堂评<金瓶梅>》,于是欣然取阅。许多人不认得田晓菲先生,她的先生却多有人识得---斯蒂芬.欧文(中文名:宇文所安),夫妇俩都在哈佛任教。

读了宇文所安的序和田先生自己做的前言,又看了第一回的解读,不免心有悸动。课堂上左老师的许多观点均出自此书也!

才恍悟,学者学者,也是在学习前人著述论说的学习者!左老师也是把田先生的评论精挑细选成为自己也认同的观点。

前些日子和H小姐去剪发,感触颇多,其中就有两件:H小姐对她的发型师说:“所有的潮流都是短命的!”,以及我的发型师评论何谓“才女”。

对于一名发型设计师,跟不上潮流就要担心他的饭碗,而H小姐的“短命说”不免给了他一记重拳一个警钟。至于“才女”,我的发型师说“你们以为啊?要到了一定年龄才是!你们这种还没够着呢!鲁豫才称得上才女!”这番话这个观点好“经典”,不免把我们两个都说乐了。

何谓“才女”,确实是个可以伸缩而没有局限的称谓,大多数人都认为写文章好、出佳作、能赋诗能填词能谱曲,在文学这块园地上有所成就的女性都堪称才女。“很有才!”是惯用的赞美,但此才与彼才又各不同,范围实在宽泛得很。

才者,能发掘自己的潜能,善用自己的特长,做到极致精致,无论哪个方面,文化艺术、商业政界、各种手艺技艺上的擅长者,不都能博得重彩赢得功名吗?


我思故我在,思想才是无边界的存在

夜半揭帐写字不是第一次,最深刻的一次是在初中,一个人独自在家的时候,思念如潮,夜寂如荒冢。枕着自己的长发久久无睡意,于是起身到书房,奋笔疾书,一挥而就的那些文字,那个画面依然记忆深刻。后来有了手机,便借助手机的短信功能,躺在床上按键写字。

《潜水钟与蝴蝶》里Bauby说:“除了我的眼睛外,还有两样东西没有瘫痪:我的想象,以及我的记忆。只有想象和记忆,才能令我摆脱潜水钟的束缚。”

Bauby的父亲说:“我们是一样的,你禁锢在你的身体里,而我禁锢在我的公寓中”

但幸运的是父亲还能通过电话了解儿子的情况,Bauby还能通过自己活动的左眼来表达自己的思想。

思想是无边无际的!它是我们身体里的蝴蝶,可以飞往任何想去的地方,做任何想做的事,说任何想说而不敢说的话。而正是思想让这位比高度瘫痪还要不幸,却又很幸运的时尚精英得到了莫大的安慰和解脱。

试想自己仅存一只左眼能动,不能说话,不能行走,不能做任何事情,这是怎样的打击和困境。但是Bauby能用他的左眼在别人的帮助下,写出了他自己的书。

最后,Bauby说“在宇宙中,是否有一把钥匙可以解开我的潜水钟?有没有一列没有终点的地铁?哪一种强势货币可以让我买回自由?应该要去其他的地方找。我去了,去找找。”

H小姐说读到这里,她哭了!

我没有哭,只是觉得他终于可以逃出潜水钟,成为真正的蝴蝶自由飞翔。

《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中,萨丽娜一直在思考和寻找灵与肉的统一,而当Bauby终于离开这个禁锢他的潜水钟时,他的灵与肉真的结合在了一起,去往那个我们所不得知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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