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言二帝之修城、河,以为后世之便,此实欺世之论也。古之君王,皆谈仁德而为己命,名大义而行私利,何以为后世?秦修长城以守边御胡,隋修运河以南巡北狩。长城虽固,若非可守之将,天下何城不可破?运河虽流,若非可通之人,天下无河不曾湮!为政者,当以顺民为本,不可图无望之后利,而失已得之民心。若后世之人,皆效二国,则谁可长哉?
虽如此,二帝修城、河确为后世所用,亦得其利,然不可以此成其资。秦隋非修城、河而亡,然城、河之成,倾举国之物力,人民称苦,根基尽丧,纵秦隋有吞没六国之能,兼并陈吐之势,及始皇困于博浪,崩于沙丘;炀帝围于雁门,弑于江都,终于国寿骤亡,实矣。
图国之长者,唯恩德不减而威迫日少也。若威迫日加而恩德日减,而图国祚千秋,则唐宗、宋祖亦不能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