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盐河的雨

人总是写尽思念,却不舍的见一面。明明最好的释怀就是去见她或者他,见一面,去看看他没那么好,带着曾经的滤镜,亲手去打碎它,你就完成了成长。——这段话适用于任何你所执着,恐惧,放不下的一切场景和人。

  回望过去,这一路走来有谩骂有挨打,摔倒。委屈着不甘着,将情绪吞咽,我披上了外衣,也是厚重的盔甲。慢慢挪动前行,慌忙选择,一味奔跑。现在回头望,过去的一切,生了根发了芽,现在开出了花,我也敢细细回想。

  过去也有一些模糊了,在连云港灌南一个小村——花果村。在那里我们生活了17年,直到哥哥上高中,妈妈生病,爸爸也年迈。身边儿女各自散去,你们拖着病重的身体回去我们原本的户籍所在地——淮安涟水的万马村。

  这里有一大河叫盐河,听说以前打鬼子,挖的。妈妈是这样说的,我对那条河的记忆最近的一次还在三年前,奶奶去世,五月初。我回到了那里,这一次是有人来接的,我的外甥,两个一起来的,骑着电动三轮车,带着我走过很长的水泥路,快到尽头拐弯进了村落,大河旁边。那里有一个大水闸,现在已经是全新的水泥修的了,路也平坦了很多。

  那时我很小,听妈妈说三岁我回过老家,奶奶带过我。我记得我很小,她在下午牵着我,我踩着人家屋子多出来的一条沿线,她的手在旁边微微张着,我觉得很好玩,就是要踩着沿线走。这大水闸,以前也是水闸,是直接引了盐河的水,那时这里很深,很吓人,听说有大蛇,有碗口粗。会吃小孩,也是有灵性的了,不能随便招惹。

在房子间穿梭,两栋土楼房后面是奶奶的小屋,100米的距离,碎石子铺的路,两边种着麦子,绿油油的,不是青绿,是深绿。邻居家那边没有围墙,跟连云港不一样,老家人好像都没有围墙,只有这种,有人高的木槿花,也不怎么修边幅的生长着。

往日她会坐在小屋子门口,勾着头张望,看看谁来了,谁走了。以前跟她住在这个小屋子里的时候,睡在床上,能听见路过的车声,轰隆隆的,隔着一个小窗户,就是一个口子,一片玻璃,房间不至于那么的昏暗。小时候还挺害怕,觉得外面的人能进来,毕竟就一扇木门,也没上锁,就插了削。打外踹几脚真的能进来的。

我回来时,已经过了饭点了,屋子里聚满了人,他们在三爷家里。就是旁边的屋子大堂,里面有三个房间,还有一个卫生间。奶奶住的这屋是厨房,烧火做饭的地方。以前住的地方,在厨房里面,床的另一头是楼梯,通往楼上平房的屋顶。上面堆满了杂物,厚重的灰尘,呛鼻子,让人不能呼吸。

来不及多想,外甥给我拎着行李箱,跟亲戚打起了招呼,人很齐全。进了屋跟他们招呼。

三儿回来啦?  变胖了呀?  三姑好,对,回来了  点着头回应着。为你奶的事......

他们一下子变老了很多。我,五年没见妈妈了,我起身,去了隔壁。

  以前在灌南,她身体康健,走路是用飞的。我要一路小跑着跟在她身后,勉强追上她的脚步。

妈,——妈妈

我回来了——

听到我的声音,我看见她,朝门口望了过来。剪了短发,因为生病只能坐在轮椅上,手微微弯曲着,不能伸直了,也紧握不了什么东西。现在吃饭也是要人喂的。但是她的眼睛亮了起来,她也笑了起来。

  三子,你回来了 她用蜷缩着的手指挠了一下头,嘴里也没几颗牙了。头上的头屑掉落在肩膀的衣服上。

我握着她的手,看清了她脸上的笑容,她白白的,脸颊是粉的。我记忆里她很漂亮也很能干,在地里干活顶着30多度的天,说趁着早晚凉,把地里草拔了,晚上明天要下雨,把肥撒了......

我站在一边,握着她的手,听她问我外面过得怎么样?我长胖了不少。.......现在想来这些记忆也要模糊了。我又是一两年不曾回去,没再见到她的容颜。

  聊着天呢,爸爸突然从外面回来,一言不发的看着我。

  我转过头 跟妈妈继续聊天。

  当时没有注意到,爸爸的表情。只记得他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好似愣了神。我是他最小的女儿,打小乖巧懂事,也很能干,一个人能揽下一家子人的年夜饭,那还是上初中小学的时候。他起床就会有热乎乎的饭菜,端到桌上来,摆好了筷子,整齐的厨房碗筷。回家也有热乎的洗脚水,干净的衣裳,整洁的房间。

他会翻箱倒柜找什么,也不整理,找个起子,跑我房里,衣柜翻找。小时候愤怒,他不尊重我,争吵他也充耳不闻,下次还是如此。我对他有些避之不及。年后,他生病时跟我说,他日夜期盼我的归期,谁又知道呢......

我看着他,敷衍他说平时没假期。这次事情特殊请假回来的,请了不少三天假期,丧假只有三天。

我们就这么坐着聊着天,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去了隔壁要给奶奶磕头。我被亲戚安排着。这是我第二次参加葬礼,也是亲近之人,有血缘纽带的人。

以前跟三姑好,她人和善,小时候家里很多棉鞋都是她做的。针线很漂亮,妈妈常带着我们去三姑家玩。我给外甥补课,小时候他们很怕我,我学习好,还凶。她什么菜都会做,三姑也很漂亮,个子高挑,双眼皮,笑眯眯的。她见到我是比较惊讶的,说奶奶临死前念叨我,想见我。我回应着她的话,说在外面不能随时回来,她牵着我的手跟小时候一样,只是那双手泛黄,也有了褶皱。我的手胖乎乎的,她说我软乎,手却长大了不少。

三姑是不是老了?

她问着我。看着她的眼睛,是啊,她的眼睛已经开始浑浊。可我能感受到她还是从前模样,她的温度我记得。

晚上我们在三爷家的大堂,地上铺着稻草, 一屋子人睡在铺着稻草和被子的大堂里,右墙边放着冰棺——奶奶在里面。睡到半夜 三姑喊我,让我去屋子里的床上睡,我看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打呼噜了。三姑跟我睡在一个床上,跟小时候一样,这次我们因为在奶奶的葬礼上,我们不在讲话,明天就要出殡了,是要早起的。

  早上四五点钟,三姑早就起了,就我一个人在床上睡,没有人来喊我。我是被外面嘈杂的声音给吵醒的。这是三爷家的西屋,第一次睡,还有一股淡淡的霉味。从南京回来,我就是上一天班直接赶车的,前一天还打了游戏,没怎么睡,这会头昏昏的。

出了门,就看见他们在忙了,烧水洗碗,那么多人都在搞个早饭,烧个汤菜把这两天席面准备的肉放在一起煮了。我去隔壁家里拿牙刷刷了牙,饭汤就烧好了。他们招呼我赶紧进帐篷吃饭。虽然已经是五月了,但是天还是冷的,没有人说我睡懒觉了,我被推着进了帐篷,哥哥姐姐已经坐在了位置上,他们给我拿来了干净的碗筷。给我盛好了汤饭,还沾着水的竹筷子,递到我面前。

  吃啊,今起的早,要不等会饿,也暖和些.......长辈几个给我添了汤,还给我手里塞了饼子。我吃不下,看了眼哥哥,分给了他一半。

  我起身去看了妈妈,打了碗烫去

  回来瞧见二姑爷,他站在锅旁边,单手端着碗,喝着汤,手里还拿了一个饼子

  呦,老三回来了?看见你天都黑了(这是说不喜欢人的话)

  吃饭堵不上嘴,可以不吃(我当即回了嘴)

  哎呀呀,人家孩子好不容易回来.....啧...你说你.....亲戚七嘴八舌说了一嘴,很快又个忙个的事。

  爸爸来交代,一会哥哥要跟前面的车,我和姐姐跟后面的车。我们一起去火葬场。跟着大部队出发。

  走过那些蜿蜒的小路田埂,到了马路上,露水打湿了鞋面。天还是灰蒙蒙的,没有大亮,两辆大巴,还有几辆小轿车。我跟姐姐被安排去了后面的那辆大巴,这辆车上是一些女人,还有几个不认识的应该也是亲戚。本来还想问问姐姐,他们都很严肃,紧抿着嘴巴,不说话。我靠着窗,看着外面,其实什么也看不到,只能看见玻璃车窗上反映着旁边那一排的人。

车子启动,我感觉到有些起伏。想起来 这条路很不平坦,拿着耳机线插上了手机,点进了歌单闭着眼睛,睡一觉吧。

窗外的景象开始清晰,路边的桃树开了几朵桃花,枝丫也泛着青绿。已经上了柏油路,路也开始平坦,就是还是像晃船一样,让人有点眩晕。我贪婪的看着外面的景色,一层薄薄的稀雾,在远方,车子开的近了,景象就清晰。我感觉到外面应该很清新。耳朵里听着音乐,渐渐的车子速度慢了下来,进入眼前的是很多车,我们还要排队。有些车上放着花圈,我们往前走被人拦了下来,让我们到窗口排队。

前面的人去了窗口交谈,很久叫我们进去到另一个窗口排队,我站在姐姐后面,前后都是亲戚,就是我们这些小辈,还有几个不熟悉的。姑姑爸爸他们在前面等着。我看着这里,几个建筑物,跟住的屋子不一样,方方正正的,出口很大,好像还没有门。水泥墙上面长了浅浅一层青苔。还有深一点颜色的地方。没有垃圾就是觉得脏脏的。我在队伍的后面,姐姐偶尔问我,身上穿的衣服多少钱,鞋子多少钱,用了什么牌子的护肤品........

很久推出来一个架子,上面是奶奶。这是整理了仪容。我们跟着那个架子去了另一个屋子,走过空旷的走廊,前面的人稀稀拉拉的走着。

传来工作人员询问,要不要有献花环节,可以看亲人最后一眼......几个伯伯和爸爸商量了一会三爷和四爷还有大爷决定要个献花环节,看他们的妈妈最后一眼。加了两三千,爸爸在一旁没讲几句话,红着眼睛,默默的认同。

我们进去,工作人员拿来了白色的菊花和黄色的菊花,很多人说没有带现金,工作人员就拿来了支付宝和微信的收款码。10块钱一朵,队伍前面的大妈,三姑,二姑开始交头接耳商量这什么,三姑问大妈借了20。三姑和三姑爷的大妈付了40的现金,拿出来两个十块和一张20给了工作人员,很多人交了钱。还有一些鲜花还在工作人员手上.....

我们绕着奶奶走了两圈,她被收拾的很干净整洁,头发清清爽爽。在队伍最前面的大爷,爸爸,他们又开始一阵一阵的哭丧。

我看着奶奶的面容,安静的躺着,周围一圈鲜花。

他们的妈妈走了。

结束之后就是火化了,他们商量多少钱的骨灰盒,离得远我听不真切,我们一直在等着。

  几个小时之后,开始到我们家了,尸体被推进去,工作人员穿着防护服,炉子里的火很旺盛,又是漫长的等待。盒子里装的是白色的。红色的木盒子,装着奶奶,我们去把她带回去。等了那么久,他们都去上厕所,开始散去。只留下几个伯伯婶婶,我们住在同一个村子的要一同回去。爸爸红着眼睛安排我跟了一个人的车,我们分批回去。

来时的路永远觉得比回家的路漫长,因为想记得我们怎么来,又该怎么回去?尽管沿途风景大差不差,就是左边右边,总是觉得归途差点意思,时间也会在指缝中悄然离去,失去了才会恍然,原来我们最后一面也不曾见到。时间悄悄是奖励也是惩罚,惊觉,细数。我发觉,我才19岁,我们却有6个年头,都不来见面了。这也不算是见面,我来送送你。跟你以前送我们一样。

  坐在车里,我跟他们不熟悉,我还是带起了耳机,放着音乐,闭目。车还是摇晃着,那些过去的时光不知怎地,很清晰的在脑海中。那时候一回家就大声的喊她,跟她打招呼——奶,我来了,我是三儿,她叫我小三子。

她就去屋子里头拿牛奶好吃的塞我手里。小时候是很欢喜的,也很喜欢去她那里,她养的猫什么花色的都有,肥嘟嘟的,趴在她腿上跟她一起嗮太阳,见我们来,猫就跑了。想逗逗,怕生的很,不跟我们亲近。我们家三个孩子对奶奶也不亲近,爸爸以前是很能挣钱的,也很能读书。奶奶保持中立,大爷为了50块钱卖掉了爸爸高中的书,明明出去打工赚点钱回来就可以去读了。三姑很喜欢三姑爷,但是三姑爷调戏人家姑娘,耍流氓,进了局子,奶奶用爸爸打工赚的钱,没有商量。把人赎了出来,这些事情爸爸一直耿耿于怀,小时候就常听到奶奶的种种。

有一年暑假,我们几个都在家里,爸爸也在家里,我们几个孩子会因为很小的事情吵起来争执,爸爸也觉得头大,我是最小的,总是抢不过,他骑着二八大杠把我送回了老家养,给奶奶带着,那会我也没上学,也不用着急接回去。她带着我睡在小厨房的楼梯间,她早起做饭,我自己琢磨穿上了开裆裤,她喊我吃饭。三婶来床边看我。

三儿长大了,都能自己穿衣服了,她笑着看着我,三爷也过来看,奶奶走了进来,给我把不对称的扣子给重新扣好,拉着我下床吃饭。

回到家,熟悉的那个村落,忙碌的人也散去。爸爸哥哥他们在前面,人齐了之后几个男人,大爷为首捧着骨灰盒加上她的重孙子,外孙子去前面一起将她安葬。这片地方周围都是小麦,绿油油的,被人踩踏,路也滑了起来,结束后,我们踩着田埂回家。这一趟的忙碌跟车,已经累到不行,回家饭也没吃,倒头就睡。

那一天的天灰蒙蒙的,天空偶尔飘下来几片雨滴,在脸上,或者头发上,他们的心情是很沉重的吧?都是一言不发的回家,继续家里的一日的三餐。人就是聚了散,散了聚,各自再去回到自己的轨迹。

我常年不回来,家里没有我睡的地方,我跟姐姐挤在一张床上,还是带着霉味的被子,床上还有些不干净,一些碎渣,搁的人难受,我脱了外套,很快就睡着了。外面的雨大了起来,落在铁皮棚子上,发出清脆,空灵的声音。渐渐的又睡了过去,我没起床吃晚饭。起来是第二天清晨了,前天跟哥哥姐姐商量好了买了同一时间的高铁票,哥哥去车站,爸爸是一定会送的,我跟着,就正好去车站,当然我也留了私家车的号码。

趁着他们还在收拾东西,我去了盐河边,走下土坡,站在盐河边缘,是两步宽的水泥台阶。盐河的水是泛着青绿的,看着很温润。今天的天很白下着细雨,记得以前这河面上是有大船的,能住人的那种。我见过人在上面晾衣服,做饭。连云港灌南那边的人民桥,也是盐河,这河很大的小林场就是以前租地的村落也叫花果村。一条河蜿蜒贯穿整个村落,养活了很多人,也滋养着曾经童年里的欢乐,秋天捡河蚌,夏天捡螺丝,冬天捡柴火......

我拿着手机忍不住拍了几张照片下来,去了南京就见不到盐河了,那里的秦淮河也没有这里宽广,安静,人挤着人,花灯,游船。

哥哥来喊我,我听见他的声音,往回走去

桃花开了,我看看,笑着对哥哥讲。

被雨水细吻过的土地湿湿的,粘在了鞋子上,粉嫩的桃花开在粗壮的枝干上,花朵在手机里定格。

走吧?

好。

爸爸骑着三轮车,送我们去灌南的高铁站。三轮车后面被绿色的油布搭在架子上,防止雨水进去。哥哥坐在爸爸的旁边,坐在前面,我和姐姐和行李箱一起坐在了后面,只能靠车斗后面,倒退的景色估摸着路。电动车启动电瓶的声音,车轮碾压过水泥路的声音,车摇晃着,不吵,反而雨后很清新。

差半个小时的时间,车子就能开了,我们提前到了高铁站。在车站外面,爸爸看着我,问我能不能多留几天?我说已经买了车票了,假期在回来路上耽搁一天,回去一天在家里待了一天,正好没了。

我跟姐姐在一节车厢,我们一起在候车站台,灌南站跟南京站没有任何的区别,一样的高台,一样的铁轨,一样的和谐号。

我若无其事的跟姐姐,聊着天。以前在南京,我以为我们应该彼此依靠,结果呢,她在外面,手机玩丢了,我请假被扣钱,我帮她去要手机,让人家赔偿。

她学习计算机,我想着她在外面租房子贵,住在我的宿舍。你不说,我不说,谁都不知道,还省点房租呢,她倒好,去我公司跟老板吵架,把这事给抖了出来,我被开了。

这件小事是我心里的刺,以前人在外面,手里没那么多钱,租房很贵。我们似乎没有互相扶持过。我沉默,我们默契的不讲话。

我给她扒了橙子,她说,她住的那边有三瓶粉底液,她用不完,到南京可以给我拿一点。我转头看她,摇了摇头,说自己刚买了新的,不习惯用别的牌子。

她看着我过了一会说,我只有一个妹妹,也没处好。我没有回应她

  外面还飘着小雨,我是怎么知道的?高铁的车窗上,雨珠在快速地滑动,好像在画着水墨画,滑动的轨迹是蜿蜒的河流和高山,时而缓慢,时而加速滑动,很有意思。

我又戴上了耳机,我们不再言语,到了特定的车站,我打了车,我们的微信也没有拉回来。礼貌的说我到了,我先回去了......

这次的归途就结束了,我曾经是不敢见她的,我害怕我的安稳会被打碎,会被破坏。我曾经是不敢去见母亲的,因为小时候我最孝顺,她对我也偏爱,出了社会,那么多年,连过年我都不曾回家。我躲着他们,也没有在外面闯出什么名堂,谈能一个比自己很大的男朋友,对我却很照顾,我过的只能算是很安稳,不愁吃喝,生病了,有人管。

如今想来,任何人都不可以,以亲人或者朋友亦或者爱人的名义,去你欺负你。人的内心也总是渴望家庭的温暖,所有的一切区别对待又夹杂着一丝真情,因为我是她的妹妹,我是她的女儿,我是她的孙女,他依然会给我那一点温情。

花草树木还向阳而生呢?人在任何时候一定会渴求温暖,亲人的温暖,关爱。最后苦苦漂泊,回去还是一样的,只是在外有了鲜明的对比,你才会知道,有些人是多么的珍贵,需要你去珍惜。而那些我们觉得难受的也只是告诉我们该怎样的对待自己,以什么样的姿态去过你自己的生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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