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花树下,浅喜,深爱(五)

     

                ——文·五月小暖

          血液科里的病人进了又出,出了又进,久而久之他们都相互认识,他们也都害怕隔几天听到几号床的某李老头,或者是王大妈哪天夜里又不在了,他们走的时候,会被四个黑色衣服白手套的男的,装在蓝色袋子里包起来喘着粗气拎走,家属匆匆的赶来送行,虽然都做好随时会走的准备,还是哭了一夜,那一夜,病房里的其他人都会弯着身子蜷缩在床上,没有睡意,也没有讲话,就这样无眠,第二天大家还是该做检查的做检查,该透析的透析,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唯一多的是掩盖不了的黑眼圈。

        这世间的每个人都躲不过生死,只是有的人近,有的人远,此刻于扬害怕,他不怕自己面对这些,他怕叶雨面对,那些血透病人前期还能自己看医生,交费,透析,买药,后面皮肤开始慢慢变黑,连手背也是,除了手心还是一样的白,他害怕叶雨不能面对,于馨推着他出了医院门,医院的周围有药店,医疗器械店,花圈骨灰盒店,水果礼品店,路两旁的石榴也吐了子,只是栽种的地点不合时宜却也长不大,都是半大点的时候就四分五裂的龇丫着嘴,像笑得热烈时张着血盆大口那样,虽小里面却也都是红的,白的相间,他冷笑还真是应景。

        回到学校,看到叶雨在教室看书,依旧低眉浅笑,他决定不再逃,跟她表白,他爱他,他要站起来,不再做那个爱情的胆小鬼,于扬说,雨,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我会努力站起来的,叶雨没有吃惊,嘴角上扬,笑成月牙形状,这一切正如期许的一样。于馨和枫也隔着门上的玻璃心疼又满意的笑。

      之后的每天,于扬和叶雨都形影不离的上课下课,复健,连吃饭于扬都是撒娇,叶雨吃什么他才吃什么,他们都各自滋养着自己的小秘密,莫等闲,只争朝夕。而于馨和枫虽说要给他两留空间,也是不敢走远,闲时她俩她俩话题也多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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