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城市的灯光逐渐熄灭，只有街角那家24小时便利店还亮着昏黄的光。

林洵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来，身上还穿着工地上的反光背心，鞋底沾满了水泥灰。他白天在建筑工地搬砖，晚上还要在外送平台跑单，一天只睡四小时。这是他来上海的第三个月，生活没变好，但他还不想放弃。

“又是泡面？”收银台后面坐着一个女孩，低头在看一本书，声音淡淡的。

“嗯，最便宜的那款。”林洵勉强笑笑，把泡面和一瓶矿泉水放到柜台上。

女孩叫程雨桐，是便利店的兼职店员。她在附近的大学读夜校，白天上班，晚上打工，生活也不轻松。他们没怎么聊过天，但林洵每晚来，渐渐也就熟了些。

“你试试这个。”她突然把一包还热的饭团递给他，“我刚加热的，快过期了，送你。”

林洵愣了一下，“这……太贵了。”

“吃个饭团，又不叫你买房。”她咧嘴笑了笑，眼睛亮得像是夜空里唯一的一颗星。

那晚，林洵坐在便利店外的台阶上，一边吃着温热的饭团，一边看着凌晨的风吹动路边的树叶。他第一次觉得，这个城市或许并不完全冷漠。

几个月后，林洵终于通过了技工考试，被一家装修公司录用。再过一年，他成了项目负责人，还搬出了地下室。

有天晚上，他特地买了两杯热咖啡，站在那家熟悉的便利店前。

“雨桐，谢谢你那时候的饭团。”

“早说嘛，现在我也快毕业了。”

“那请你以后多吃点好的。”

“你是说，请我吃一辈子饭团？”

两人相视一笑，凌晨的街角，霓虹灯闪了几下，风吹起他们的笑声，吹进城市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