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绛唇·蹴罢秋千
宋 · 李清照
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
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
见客入来,袜刬金钗溜。
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注释
点绛唇: 词牌名。
蹴: 踏。此处指打秋千。
慵: 懒,倦怠的样子。
袜刬: 这里指跑掉鞋子以袜着地。金钗溜:意谓快跑时首饰从头上掉下来。
倚门回首: 这里只是靠着门回头看的意思,不必有何出典,更与“倚门卖笑”无关。假如一定要追问其出处的话,“倚门”是语出《史记·货殖列传》的“刺绣文不如倚市门”。司马迁是以此说明“农不如工,工不如商”的道理。而“倚门卖笑”是后人的演绎,以之形容妓女生涯是晚至元代和清代的事:‘“你看人似桃李春风墙外枝,卖俏倚门儿”(王实甫《西厢记》三本一折)、“婉娈倚门之笑,绸缪鼓瑟之娱,谅非得已”(汪中《经旧苑吊马守真文》)。
庭院内,秋千上,一个娇小的女子正坐在上面。裙摆摇曳,随着秋千的起伏飘忽不定,这女子浅笑,双手紧握栓着秋千的两端,仰头间一头秀发瀑布般垂落,忽而呵呵笑声响起,让树上蝉鸣都好像弱了那么几分。
玩儿得累了,从秋千上下来,慵懒的摩挲着双手,旁边花团锦簇的树丫上面,露珠晶莹,也舍不得坠落,就这样看着她,亮晶晶地映着她红彤彤的小脸。而玩儿得些许累了的缘故,身上居然沁出了汗珠,不觉间浸透了衣衫。
刚要回到自己的房间去换件衣服,却突然看到有客人从拱门处走进,惊得她慌乱之间顾不得穿没穿上鞋子,一溜小碎步,脏了白色的袜子也不自知,头上的发簪更是掉落在地,也不能回身拾起,赶紧羞羞地跑开。
靠着门回头再看,哪里还有人的影子啊,满院子飘着青梅的香气,似乎刚刚的一切都在梦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