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后来
伴随着成长变化的经历
我目睹着母亲历尽了心灵与精神的苦难
我在回忆
那时父亲在家的印象中
母亲仅有过的两次波动情绪
那年我大概不到四岁
母亲一边流泪一边蹲下来给我结妞扣子
一边对我说
你要听话哈，妈妈要走了
那时我不明白妈妈要走了是什么意思
只感觉心里有点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父亲有一把弹棉絮的手艺
那一次我七岁有余
父亲从另外一个县城里短期工作完刚回家里
母亲的坐在门口的小凳子上
手扶门框放声哭泣
父亲站在厨房屋子里手足无措的样子应是没了主意
邻居闻声赶来问明情况原理
原来也不是什么的事
是父亲回家给母亲买的一件新衣
不是母亲喜欢款式的样子
两个人辩论了几句
母亲便使上了娇养的性子
其余的日子
父母情感关系都是无尽温暖的回忆
随着父亲的离去
母亲的任性，平静，安宁，幸福的日子
在母亲接收到父亲随身衣物和离奇失踪的故事那一刻
母亲的生命幸福的体验就此终结
精神的苦难也由此开始
日复一日，母亲的坚强，母亲的脆弱，母亲煎熬与抱怨也与我形影不离
我一次一次的感动又一次一次心痛
我要做一个听话的孩子
我又在心里催促着自己要快快地长大
我要为母亲撑起一个家
她应该是世界上最苦难的妈妈
未来
我要让她做世界上最最幸福的妈妈
日子就这样过了五年
我要让妈妈如何幸福的梦也在心里编织了五年
后来
母亲有了自己的新家
家庭有点大情况变得有些复杂
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
每个大人都在互相比较评足论短的
不懂事的孩子会憎恨攻击践踏
我很奇怪我们家那边的人不会这样的
他们对我们没有嫌弃只怕会被我们家的贫穷给拖累
我们家必经之路他们也只是会避而远之
不会评头论足语言攻击践踏别人自尊的
外婆家人会对我们很嫌弃
妈妈的新家环境人也会对我们做无穷的比较践踏与攻击
我的内心很恐惧生出来无穷无尽的卑微
母亲要求我不要说不要比只需要埋头做事就好的
而我却看到母亲的痛苦越来越大
抱怨的话也不比从前说少啊
以前母亲常常会抱怨她不幸福原因
是我们三个孩子拖累的她
所以刚开始的那一年
我不能理解
这个新家是外公外婆跟您一起定夺的
哥哥他们在自己的家
你只带我一个人在身边的
你怎么还是常常在我面前哭得不像话
我的心也给你一起坠入地狱啦
初中三年
身体在长高衣服在变小
我说妈妈你给我买件新衣服吧
你说没钱要听话我的衣服你也可以穿的哈
我说妈妈外婆不喜欢我的我很害怕别让我住在外婆家
你说听话的妈妈实在没钱给你租房子先将究一年吧
外婆严厉嫌弃地说住在这里也是可以的
只是不能在这里吃饭不许带同学来我家
我说妈妈那你单独给我买一个蒸饭盒吧
我害怕去到弟弟男同学的宿舍吃饭啊
你说听话你爸爸说一锅费柴两锅费米的
还是讲究一年哈
我说妈妈我想读高中心里幻想着大学也是我的
你说我先跟你爸商量一下哈
后来你说你爸说的上高中就要上大学
我们家这经济条件的家能供得上吗还是别读吧
我说妈妈让我出去打工吧
情况好我还能寄钱回家
你说你太小没人带你我不放心的还是就在家
我说我还是回自己家吧
你说你哥哥他们都毕业出去了
你回家不现实还是陪着妈妈吧
我说妈妈我们一起离开吧
你说不行啊还欠着你外公舅舅姨妈他们那么多钱怎么还啊
这可怎么办啊妈妈
可能你怎么都想不到
我已经自闭两年啦
家里的每一个亲人都让我感觉自卑和害怕
我心里已经生出不想活下去的意识啦
只是我不放心
妈妈你该怎么办啦
再后来
新家里的哥哥从广州写了家书回家
信里提到了妈妈你辛苦了
小妹你真听话还很无辜啊
天啦
这个家还有人能说这么温暖的话
他应该全世界里最善良的人了吧
也是我终日黑暗世界里透进来的一束阳光啊
这也足以温暖滋养我孱孱弱弱的心灵啊
在后来
哥哥从广州回了家
事业的失败欠下来那两万多块的巨额债务
让他吃了不少人情冷暖的苦头了吧
一年不见五官俊朗的脸二十六岁的他从两眼角之间
也生出来无数多的细纹啦
我们意趣相头有着聊不完的话
大概是无尽的孤独让我们同病相怜吧
父亲要上课顾不上学
母亲体弱也不擅长干农活的
以前我爸在家母亲是及少下地的
后来爸爸离家农忙季节也是大舅小舅去帮忙的
爸爸第二次三月离家五月失踪九月母亲就到外婆的家
一个多月后用赶集的背篓和一袋子货物背回到了家
我们好奇妈妈背篓里袋子里是什么东西呀
妈妈打开袋子里把所有的货物都整整齐齐的摆在了床上
哇，新袜子 小镜子 扑克牌，还有五颜六色的线……
妈妈，这个好漂亮啊
妈妈又摸出来一把人民币
整整齐齐叠在一起
最大有十元的，有五元的
有两元的 一元，五毛 两毛，一毛，五分，两分，一分
妈妈，好漂亮，新瓜瓜我喜欢
给你吧，给你吧，给你吧
一元以下的新瓜瓜以后都是你们的哈
以后我们就能自己赚钱养家了
我们心里欢欢喜喜幸福满满的
我扑进妈妈的怀里用小脸去衬妈妈的脖子
心里喊着，妈妈，我爱死你了
我长大了也要让你这么的幸福
所以母亲三十几岁的人生里
几乎是及少种地的
不会种地的母亲便常常被用来做比较
不会种地人就是没有持家的能力
没有持家的能力就是这个人的不好， 不行，不配
上升成了各种的行为的攀比各种语言的攻击
这让我在各种的体力家务上都想多付出能为母亲分担些
还是阻挡不住四面八方闲言碎语的袭击
现在哥哥回家了
我也没上学
地里的活我们全包了干
我们日日一起
总有聊也聊不完的的话题
我们聊家庭聊理想聊未来
有时我还会聊聊对母亲的不满
三年来我从来没有这么放松自在的表达过自己
后来哥哥对我动情了
我心里有点本能的抗拒
但是我没有拒绝
因为我心里又生出来一个念头
哥哥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妈妈唯一对我表示过关心的人
但是妈妈有了新家庭的这三年里
早就不知道如何来关心一下我的感受了
我的每一个需求都会被母亲找到理由去拒绝
我做的事情似乎也怎么都不会让母亲满意
母亲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无端端对我生气训斥
这些我很不明白
那日我问
妈妈，我从来没有惹得你生气怎么还老是训斥我啊
妈妈说，你是我自己的孩子
打了你骂了你
你不会跟我起心结
我只能委屈你去将究他们家的孩子
你要理解妈妈的不容易
我要让妈妈幸福
怎么能跟母亲去生气
只是妈妈你会不会懂得
我真的越来越害怕和自卑
我的心里真的好痛好难过
我渴望是被你依然爱着的
妈妈，好久好久你都忘记了怎么来爱我了
我在也找不到以前心里那种暖暖的感觉了
哥哥那语言与态度的关心被我感受到了温暖
哥哥对我表示了情意
如果我拒绝我心里又生出来自我贬低不识好歹的念头
如果我不拒绝
道德不永许世俗不容纳我心里又受到了道德的谴责
但是一想到这样妈妈以后的日子会更幸福
我便有了奋不顾身的勇气也就什么都不怕了
再后来
哥哥的表弟小姑的儿子告诉我也喜欢上我三年有余
三角的恋情终于东窗事发
母亲如晴天霹雳天陷地塌
叫上娘亲舅舅姨妈大全家
劝我及时回头海阔天空的
最后结论是我得离家打工的
只是广州福建还是厦门啊
身边也没有一个可亲的人愿意带啊
纵使有人带还得准备车费吧
母亲不天天赶集已经三年啦
赶集一天生意差得只够买盐巴
长我两岁姨妈家的表姐提议说
没钱就全家人众筹每人十五元是够了的
只是集体沉默在也没有人发话
我在心里对着母亲说
算了吧妈妈
我们家的情况没有人知道的
不是我恬不知耻丢你脸的
我想要你幸福实在找不到更好的办法
况且这三年里
哥哥是唯一一个主动关心并且顾及我们感受
的人啊
心里同时也在想
将来我和哥哥们的感情一定不要如母亲兄弟姐妹的关系
在他们最困难的时候我会不求回报竭尽全力的支持
车费没筹到恋情在继续
母亲在崩溃我的心在滴血
良知在煎熬道德在谴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