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读《厨窗里的相片》

      我是沙中98届的,2018年9月1日,距大家相聚一场刚好20周年。《厨窗里的相片》是2003年9月写的。当年觉得是一个不错的题材,沉封15年,在今天读来,此后的日记没有一篇超越过它。我想,这里面有一个因素就是华丽的词语和所谓的成熟没有真实活过来得精彩。昨天夫人读后,说是总体感觉还不错,青春的味道。她说,年少的我过得好压抑。在此,谢谢她的关怀,爱人看到的是其它的人包括自己看不到的东西。多年后,再去看年少的那个我,虽然有蛮多不好的地方,其实总体还算不错,只是这么多年,我过得没有那时忘我,我对不起当初的他。

       说一下我对这一万二千字的一点新的体会吧。我们必须尊重高中时代的爱情,它的确会留在生命里。我对夫人说,其它人可能不会记得我,但是她一定会记得,记得我的名字,老的时候如果提到我的名字,她仍会记得。有时,我自责,为什么此后的十五年依然要重复着不堪回首的经历,为什么后来就不直接找她。我想不明白,我对自己此后的很多事情很无语,觉得白活了一场。夫人说,留在心间最好,再见面,你会失望的。

       读了那时的亲情,我对夫人说,现在和父母的感情没有那时亲了,淡了很多,夫人说,角色已经转换了,现在他们需要你的关心和照顾。读了《厨窗里的相片》我注意到十六十七岁的时候,那时的父母对子女的爱是最浓的,因为孩子马上要成人了,孩子已经开始习惯一个人自由自在,父母还没有习惯。父母有时还有一个坏习惯,如文章中父亲的角色就是孩子的一切都是我的,甚至恋爱了,还要帮忙和参与,恨不得自己谈,这个就过火了。为人父母后,特别是孩子有了主见又还是个孩子的时候,“角色”是一个能代表着爱的全部意义的词。姐弟的情义也是在成年之前最浓,就好像懂事时,居然意外地发现大家互相拥有着彼此,成家后,又淡了一点,大概是生命中重要的人多了。

       那时的友情也许就是帮你打饭;帮你参考女朋友或男朋友;陪你度过最艰难的时刻;与你一起做有趣的事;接受你所有的不完美;支持你做任何有意义的事,与成绩、前程相比更关心的是你真实的心里感受;比恋人懂你。可惜,和初恋一样,分开了,就没有了联系,那时没有手机只是借口,后来的我再也没有去找过。

      我的同学,有亲密无间的,有要好的,有不怎么来往的,还有不是一条道上的。我觉得我欠他们的情,有一次脚骨折了,班长彭杰和几个室友周建国、周扬用自行车推我去打石膏,知道我喜欢那个女生,总是鼓励我。或者其它人也喜欢,但是不说。与我有交往的同学,他们性情温和,眼睛满是善意,都是敢爱敢恨的,很执著,女生特别讲义气。总知,如果那个人出现在我面前,我就知道那是我的同学,这大概也是物以类聚吧。对于时下同学聚会的林林总总,我不愿评说,世俗没有罪过。聚与不聚不是最重要的,心里有情,感觉是不一样的。

       当时我们的大多数老师比我们只长6岁的样子,刚从荆州师专分下来,或者,他们还没有搞明白自己,所以更多的像大哥哥和大姐姐的关心。也因为是第一份工作的原因,他们付出的格外的真,接纳我们,也会有讨厌的学生,也会有自己的偏爱,总之属于良师益友吧。另外,在此缅怀一下新学校的教导主任,他在这十五年中的某一天因病去世了。感谢你对我说过的话,虽然我当时没听。

       最后,谈一下教育。我记得2000年时,考大学是一件蛮不容易的事,可我们都在走这一条独木桥,我们年级有3个班,差不多一百多人吧,最后考上的只有个位数,根本不谈是重点和普通。比如《厨窗里的相片》的主人公,其实,有健身,美容业,司机,工人,厨师,作家,各种各样的职业适合他,而且20年后是个多元化的社会,可彼时社会和家庭却非要让他走上大学的路,与其说是教育的悲哀,不如说是社会的偏见,但当今的职业培训依然没有大学做得认真和有公信力,也确实也是一个问题。多年后,他忘记了椭圆的方程式,忘记了氢氦锂铍硼后面的元素,如果不是《厨窗里的相片》,他一定会忘记得更多。母校的宽容,老师对未成年人的充分尊重,同学的情谊,在他的身体里注入了爱的元素,这份爱值得骄傲,他曾深情地爱着他的母校,爱着那个女孩,这恐怕是中国教育课堂外的意外收获。

2018年7月5日深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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