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这个词,只怕一辈子和乔南都没关系,倒是近日常有人说他是疯子。乔南摇摇头,无可奈何地开解自己,最近不是有一本畅销书叫《天才在左,疯子在右》么?好歹我与天才,就剩下方向的问题,有了那么一点稀薄的关系了。 就好像高考报名时老师说,你们现在在需要做的就是报名,考上大学,如今你们已经完成一半了。他当时信以为真,没听出戏谑的玩笑口吻,只单纯以为老师说的话,虽然和自己没大关系,却应该是真的。
小时,他不在父母身旁长大,而是寄养到了王爷爷家。据父母说是为了逃避计划生育罚款。高中语文课本里有一首诗歌,名字叫《大堰河,我的保姆》,听课只听一半的乔南没太留意课文写的内容,只记住了一句话,“我成了父母家里的新客了。”回到家,父母整日忙碌,除了吃穿拉撒睡,其他的事情都是多余的。小小的他窝在沙发上,看着屋子里忙碌的人,过了很长时间,他才意识到原来这个屋里的人,是与别人不一样的——与找他爷爷做沙发套的人不一样的,与门前坎下经过的找爷爷闲扯两句的人是不一样的,和给爷爷送酒喝的人是不一样的,和来家里夹个手电筒查水表电表收水电费的人是不一样的,和爷爷也是不一样的。这些人和我有一点关系,可是这个关系是什么,在他三岁时那个懵懂的小脑袋瓜里,关系是个太复杂的词。
王爷爷是个孤寡老人,他喜欢收养孤儿。所以当时父亲母亲只怕有些方面的考虑——在这个十公里见方的梯形小镇,家家有墙也相当于家家没墙,哪家突然多出来一个孩子只需要三秒钟,就能传遍整个小镇,更别说计生委那些人总是竖着耳朵打探消息,因为这些消息别人嘴里是闲话,在他们眼里是钱包。所以王爷爷就成为了托付孩子的理想人选。他家里的孩子,不需要说清楚来路。
乔南去王爷爷家的时候三个月大,也就是他三个月的时候,就离开了妈妈的怀抱、微笑和乳汁。所以他小时候身体不太好。在王爷爷家也不是他老人家照顾他,是他的哥哥姐姐——哥哥七岁,叫王伟;姐姐四岁,叫王洁;乔南到了王家,叫王时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