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单是一种形式,孤独是一种模式。前者可以被肉眼识别,后者则需要磁场感应。一个可以自我感知孤独的人可以在拥挤的人群里识别同类,因为孤独的人,从头到脚都会散发出一种无色无味的气息,有的人浓烈,有的人淡薄;有的孤独者不自治,有的自知却习惯不自治。喜欢孤独的人都半是已经明白快乐与人数从来都是不相干的,多人的无趣不如一个人的自在。
我想,我应该是习惯性孤独患者。
村上曾在小说《挪威的森林》里有过关于孤独的一段话——绿子问渡边,为什么总是一个人?好像很喜欢一个人啊。渡边回答道,哪里有人喜欢孤独,只是不想失望罢了。
很多人习惯性孤独的人或许只是不想保持自身的温暖,不想听到心碎的声音。
而我,可能本身就是习惯了孤独的人。孤独与我而言,是自处,是习惯,是早已扎根在我身体里的根。
幼年的时候,离开父母,跟随在一个小村庄生活。那时候,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家里的黑白电视是最为珍贵的物件。但是,那个小小的电视机却常常出毛病,画面总是出现雪花块。除此之外,便是跟着堂哥出去玩,小小的跟屁虫,每天粘着堂哥,玩着男孩子的游戏和活动。后来,稍大一点,堂哥和小伙伴的活动让我没有想融进去的欲望,很多时候,我选择一个人在家,自己玩。
我会自己给自己一个人玩过家家,假装对面有人,然后和他说话。内心独白的部分只有自己知道。
我会对着花,草,树,狗(那时候家里有一只叫做齐齐的狗,是从小我开始养大的。)他们在我眼里都是一个个朋友,每天自导自演所有的故事,乐此不疲。这样的状态延续了我整个小学的阶段。而那时的我不自知,这样的状态便是孤独。那时的我应该也不会想到,多年后的我,很感激那段使时光,内心不惧怕孤独,反而可以自如地知道如何去让自己安心。
是的,会有人同情那个小小的我,但是,我真的没有。相反,我喜欢那样的自己,天真,内心安静,从不刻意向外界寻求快乐。那么小的我可以轻易做到的peace和balance,在多年的成长之后,反而被丢弃了。等到我再次寻找答案时,才发现,小时候的自己早就找到了我苦苦追寻的良方。
在转一个大圈之后,我又开始回到那个小时候的状态。而不同的是,以前是天性居多,不喜善言;现在是自我选择,保持孤独的状态和警觉,好使自己可以保持对事物的好奇心和自我相处的平和。
即便身处于拥挤的地铁上,被人群环拥,嘈杂的声音不绝于耳,却越发感到孤独的时刻,我却可以泰然自若。因为我深知我孤独,所以不惧怕和疲惫于人潮里的孤独;
即便每天身处在遇到上百人,擦肩而过或是少言几句却无人与我相识,与我寒暄的孤独里,我亦可以淡然不感伤。因为我早已习惯孤独常伴,不介意别人来去;
即便回到家,面对空无一人,缺少人气的房间,我也习惯开始安排自己的生活,把自己照顾地井然有序。因为早已明白,将自己托付于他人所得到的安全感和快乐就像迟早会被蛀空的巢穴,终有一天会倒塌。
快乐和爱,我想给自己先溢满,等到值得为之浇灌的人,再与之分担。
像我这样的习惯性孤独患者,明白孤独为何物,并与之友好相处,虽然或许他人眼里有点可怜,但自我却快乐无法言喻。
我习惯这样的孤独,并爱上这样的孤独。如果没有诚意,就不要打扰这样的孤独患者,如果决定来到我的世界,请先与自己的孤独交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