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灯笼挂满贫瘠的土壤上(上)

站在平坦的黄土地上,光秃秃的果树已被刷上了白石灰,等待着它们是一场寒冬。

那年,我刚满十岁,妈妈不远千里赶回来在家和我,与哥哥,奶奶吃了个过岁饭。哥哥比我大一岁多,他过十岁那年像是什么发生过,只有奶奶和我陪他。

这次妈妈说选择在节后的几天,抽空回来,她说放假那几天工资高所以加班比较值。而我却觉得妈妈一点都不爱我,为何不安排在我生日那天回。害我还觉得自己像是过错了生日的样子。

一直以来,作为一个留守儿童,承受了许多孤单与不快乐。还好,我有个好哥哥,他在学校经常保护我,很难想象他这么外向的人和我一个内向的弱女生做兄妹是什么样的感受。

他却从来和我抱怨过,只是觉得他也很孤单,为了交得一些伙伴而引起大家的注意,可是他并不知道怎样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我也不懂。我只知道得奖状赢得爸妈的夸奖和注意。而哥哥他在学校的表现平平让爸妈一直提不上微笑。

爸妈是爱他的,也许胜过爱我,可是我不知道我为何要和爸妈说,如果我是男孩就好了 也许爱就一样多了。

于是,妈妈终于回来看看我们了,忍受了多年的孤独,想念让泪水变得十分不值钱。而妈妈抱着我说,小小,不是爸妈不爱你,只是生活太艰难了。

那年爸妈打工的厂业绩下滑,经济不景气,工厂只能靠削减成本来维持生产。而妈妈和我说,小小一定要好好读书,找一个稳定体面的工作。

哥哥在一旁不屑地说,如果有的选,我就生在有钱人家了。妈妈听过十分生气,走到他跟前打了他一巴掌,然后慢慢地蹲下抱住哥哥说,都是我们的错,我们没有给你们创造好的条件,你们可以怪爸妈但是不要这样想,一定要靠自己向上努力。

我看到这番画面只能捂住眼睛,暗自落泪。我想妈妈说的很对,哥哥为何要责怪父母,为了生活实在不能怨天尤人了。

短暂的碰面后,妈妈又回到厂子打工了。哥哥的性格有点变化了,他以前活泼好动,学习也不好,可是后来他喜欢看书,也不喜欢和朋友一起疯闹。

过了几年,我上初二了,哥哥和我说,他打算初中上了就出去打工,让我好好学习,说我适合学习。而他觉得钱才是最重要的。他想出去看看,学点本领。

于是,在爸妈的唉声默许下,哥哥跟着村里人出去打拼。而留下我一个人在家。半年后奶奶也去世了,我竟然不知道以后怎么办,因为只是一个人,真的很孤独。

也许只有学习能够消除内心的恐慌了。

同时,我被安排寄宿到姨妈家了,开始了寄人篱下的无人倾诉的生活。

而这一年我初中毕业了,考上一所还不错的高中。上了学校住宿。那个时候按键电话开始流行起来,而我每次在电话亭用着计费的电话卡,问哥哥过得怎么样。

在外面辛苦不?有没有玩得好的伙伴?

哥哥表现得很热情,他说,不用担心我的,我在外面过得还行可以存一点钱,问我想要什么手机,生活费有没有,我给你寄。

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感觉哥哥的笑容背后是疲惫的,我看到学校食堂的电视新闻里,报道的都是一些安全事故,他所在的赚钱行业那么危险。

哥,你不用替我买什么手机了,我用不着,我这样和你打电话听你的声音就已经很高兴了。你在外面注意身体,要是可以的话就不做那个了。

哥哥,回应一句,你不用管,你只管好好读书就好,以后可以干体面安全的工作,我给你的卡里打点生活费,吃饭吃健康点别饿着了。

短暂的高中三年,我潜心地去学习,忘却了许多人世间的欢乐。对于哥哥,爸妈我都交出满意的答卷。

可是上了大学后,目标渐渐模糊,看不清以后的方向。长相普通的我,却谈了一段短暂的恋爱,实在不知道世间何为真情。

后来,我如愿毕业在省会城市找到一份政府单位的工作,又是那一年,爸妈说,想回家了。我很同意,这样我和爸妈可以多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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