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野菜》

在城市和农村之间来回穿梭,回到城市,车水马龙、高楼大厦,各种知识的增长,人际的交往以及各种各样的相聚别离亦或擦肩而过……回到农村便非常的简单,成片的田野、鸡鸭鹅的“咯咕嗒”声、“吃了吗,吃了”……

也许是从小在农村长大的缘故,作为农村人,无论在城市待了多久,虽然城市赋予了收入、阅历、成长、气质……但一到农村便即“原形毕露”。挽起裤腿、扒拉泥块、去田间,搞点吃的带回城市……六天城市,一日农村,周而复始。但务农的一日让人超级舒坦、像是卸下了平日里的所有不堪重负,无需思维,只需停留在简单的耕作里……如果说城市像是养亲,农村更像是血浓于水的,和生命不可分割的链接……

父母是非常勤劳的一辈人,除了自留地,还会开荒劈地,见缝插针……自留地往往会种上常见的蔬菜类,各种各样的品种,基本可供一周的吃食。而开荒的土地往往在离家比较远的地方,播种的大多是一些根茎类或玉米什么的不需时常打理的农作物。在城市一周基本不买菜场的菜,因为那绝对是两种不同的口感。自己种植的食物,口感是带着自然的清甜味的,不仅味自然浓郁,更加的健康。

所谓的一日的农民生活,基本停留在父母种植基础上的各种蔬果收获的快乐之中。除此之外,在各个不同的季节,会去林中、田埂、水沟边寻找各种各样的野味。春天,所到之处,万物复苏。土壤之上,各种各样的植物,能食的,不能吃的,在春日暖阳、春雨绵绵之中悄然生长。

马兰头是春日里农村人最爱去剪的野菜,它不仅富有营养,还具备清热消肿、保护血管的药效。尤其是它的口感,清凉中带着一种富有回味的鲜味。焯水后切碎拌上麻油,以最自然的方式呈现便是它的最佳口感。

记得小时候割草经常会割破手脚,便会揪一簇马兰头的叶子放入口中嚼碎,入着自己的唾沫敷在伤口上,一会就能止血。而马兰头长老了后,在夏天会开出一朵朵淡紫色的小花。粗看并不起眼,但蹲下来细细端详,那简直是一朵朵非常精致的小尤物。黄色的花心外有序地簇拥着一片片舌状紫色的花瓣,像是一朵朵缩小版的邹菊,确实马兰头属于菊科类。细细长长的茎上矗立着一朵朵楚楚动人的小花,那份细微的可爱似乎可以将心融化。

寻野中最爱的是荠菜,荠菜的季节性其实比较长。早在十二月至一月的寒冬时节荠菜就已经破土而出。一直以为荠菜是春天生长的,可是总是在大冬天的不经意间在菜地、田埂上偶遇它的身影。于是常常会折返家中取来剪刀,在大寒时节,在寒冷的北风中,撅着屁股,蹲在田埂上孜孜不倦地收刮这大自然的馈赠。

在同样的岛上,各个田间的温度、日照也是不太相同的。所以早春时节,荠菜是以不同形态存在的。有的荒芜的地里已经成片的开满了荠菜花,但在蒜苗的株系间,它却像是匍匐于土壤上的“少年”,快速地吸收着养分。前一周见到仍是小株,隔一周再看见已是发展成手掌那么大的“壮年”。

最喜在树林中寻得荠菜,斑驳的树荫下的荠菜不仅大株而且非常的水嫩,有时寻得十几棵大株的,感觉就能凑足一盘凉拌。荠菜的口感其实凉拌是偏糙的,一般用来包荠菜水饺或荠菜春卷的为多。当然包水饺时也会偏干,在调馅时适当的加点橄榄油或水进去,馅的味道会更鲜嫩些。

荠菜的花朵是非常的迷你和微小的,它是总状花序。许许多多的白色小花朵在长长的茎上由下而上有序地呈放射状生长着,当顶部的花朵还在怒放时,茎的低端的花已经结成果实的形状。

荠菜的果实部分非常的有趣,它是一粒粒爱心形状的小果实。当果实缀满枝头时便像是无数颗爱心在春风中漂泊摇曳。这时的荠菜再也不能用来入水饺馅,但却是可以整株连根拔起用来煮鸡蛋的。老根荠菜煮过的鸡蛋的功效利水消肿,清肝明目,可以起到对身体非常有利的食疗作用。荠菜的味道不能名状,是一种非常自然的鲜。更有苏轼对于荠菜的“虽不甘于五味,而有味外之美”的赞誉。“三春戴荠花,桃李羞繁华”,当看到这句诗句时,心里会猜想定是起源于宋朝时的浪漫自由的人们的簪花习惯才会有簪戴荠菜花的习俗吧,果不其然。

野葱是回到农村时常要去薅点的常见野菜,它常年生长,只是在不同的季节生长的大小、肥瘦不同。秋冬时节它是细小蔫败的,春夏时它是向上茁壮成长的。

小时候在老家房子旧址的门外几十米处便是一条防洪堤,在堤坝的两侧长满了各种杂草。野葱便在这些凌乱无序地疯长的杂草之中的可以用来食用的部分。下午放学后,孩子们会在堤坝上割满一篮子猪草后,蹲在堤坝上寻找野葱。野葱的生长似乎没有什么规律,像是秋天野葱的种子在风中任意飞舞,飘到哪里,哪里就是它的生长地。有时一片都是,有时走上几百米也不见踪影。

挖野葱时,最好是将它的根系部分连同翘起,这样入锅更香。现在因为野葱越来越少见,因此在寻得时,会不舍得整株挖起。而是拿剪刀剪取露出于地面的部分,让野葱根部继续安然的在地里生长。待到来年,再寻到这片土地时,便依然是成片的野葱在等待着你。

野葱的最显著的食用价值便是它的香,洗尽切沫,搅拌进几个土鸡蛋中随便一煎便是香气扑鼻。最难忘的是儿时吃过的那碗野葱蛋炒饭,是隐于脑间的美食,如今再吃确实再也吃不出儿时的香味。当然任何东西都在变化,包括我们的味蕾。

岛上的野菜还有很多很多,艾草、马齿苋、野芹菜、鱼腥草、益母草等等。随着现在传媒的丰富,各种各样的播客视频让人也学到了以前未知的很多野菜和中药材的知识。走在田间地头,都是大自然馈赠的食物和药材,也更好的体现了我们中国的药食同源的饮食文化。大多数的野菜都具有清热解毒的作用,因此大多野菜归属于寒性。野菜应顺应身体的体质而吃,寒热、有毒无毒、草酸含量等等必须都知晓。

当然我们生活中也没有更多的机会去摄入很大量的野菜,野菜在现代农村也城市化了后尤其少之更少。适量、少量摄入野菜可以补充平时未能补充的营养成分。“去挖野菜”,挖野菜,体会野趣倒更像是一种大多数人所向往的生活形式。也时常会邀上喜欢农村生活的朋友回岛上同挖,一边挖掘,一边聊聊生活。其实生活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得过且过,顺其自然也是一种比较好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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