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证明“我很重要”
既然,感觉到“我很重要”很重要,那么如何才能证明“我很重要”呢?
“如果对方什么事儿都听我的,那不就说明我很重要了嘛”,很多人会这样想,于是乎,无论是通过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方式,还是采用表面温和背后尖锐的怀柔政策,总之,他们会使用浑身解数,让对方听自己的。
一旦对方真的听自己的了,他便会感觉自在通畅,有一种“我是世界中心”的快感。
但是你知道吗?
“我是世界的中心”,是一个人关于自我的最大误解。
美国有心理学家做过一个很好玩的实验:
在美国结婚的注册中心去访问结婚的新人,问他们这样一个问题:“你觉得你会和另一半离婚吗?”
80%的新人回答:我绝对不会和另一半离婚的。
但事实上,美国公开的离婚数据显示离婚率高达50%,而且这还不包括没有办理法律文书但早已分居的夫妇。
这个实验说明了什么问题呢?
说明我们每个人对自我的认知都是有偏差的,我们可以把它称为关于自我的积极认知偏差。
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意思是说,我们会在不经意间习惯性地夸大自己的感受,夸大自己的能力,夸大自己的体验,最终导致一种不切实际的“自我中心感”。
存在主义哲学家萨特在他宣扬“他人即地狱”的剧本《紧闭》里,写过这样一句话:“他人就是我,他人就是另一个我,他人就是那个不是我的我,他人就是我所不是的人”。
听上去很像绕口令,其实这句话可以简单地理解为:
虽然人与人有很多表面上的不同,比方说有人喜欢吃馒头,有人喜欢吃包子;
但在本质上,人也有很多共通的人性,比方说都不喜欢被批评指责,都不喜欢被他人无视。
所以,当你用“他一切都听我的”来证明自己的“重要感”,本质上是在用控制的方式剥夺他人的意志。也就是说,你的存在感是建立在他人的毁灭感之上的。
对此,你有问过自己这样一个问题吗:那个被你剥夺自由意志的人,是什么感受?他能体验到“我很重要”的感觉吗?他有一天反抗你的剥夺,你怎么办?
所以,这种建立在对他人剥夺之上的“自我重要感”是虚幻的,因为他人一旦不同意,你的“自我重要感”就会被摧毁。
依托自我的“重要感”方能恒久
既然,依托他人的“自我重要感”行不通,那么如何来获得“我很重要”的信念呢?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们来讲一个众人皆知的禅宗小故事。
说的是释迦摩尼有一次在灵山大会上说法,其中有一个弟子问他:
“世尊,我想问您,到底如何才能参悟圣道?”
释迦摩尼听闻不语,手摘一朵鲜花示人微笑。众人皆漠然,只有世尊旁边的迦叶破颜微笑。
后来,世尊传法与迦叶。
没错,这就是禅宗里“拈花微笑”的故事。
我为什么在这里要讲这样一个故事呢?当然不是为了讲法,也不是为了诵传某种宗教,而是想问大家这样一个问题:你有仔细地端详过路边绽放的野花吗?
我想,在我们匆匆忙忙的人生中,很少有人能够诗意地停下来,去端详路边那一朵朵不起眼的野花,在我们每个人的眼里,它们似乎都是那么地不重要。
但是,这些野花,没有因为没有人端详它,它就不绽放了;也没有因为遭遇过暴风雨,就不再成长了,它即便凋谢了,也还是会重新发出新芽,再次含苞待放。
所谓“一花一世界”,既是说花与花之间的不同,也是说每朵花都有自己的生命,每朵花都自成一个生态系统,即便没有外界关照,它依然可以在自己的世界里自由地花开花谢,绽放凋零,这就是一朵花所呈现出的生命力。
花是如此,人又何异?
只有不啻外物,依托自我的“重要感“,才能成为我们自身最重要的生命力,支撑我们扛过黑暗,自由绽放。
早在2000多年前的轴心时代,古希腊哲学家苏格拉底把太阳神阿波罗神殿上的那句“人啊,认识你自己”作为自己最重要的哲学研究命题,他是一直试图寻找“你是谁”的答案。
我想,600多年前的中国哲学家王阳明给这个问题写了一个很好的答案:我本具足。
我就是我,我渺小如尘埃,却也庞大如宇宙。
我存在的本身,就是最美丽的呈现。
我无需他人的凝视,也可以自由地绽放,就像一朵花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