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好想Cendrillon

我还喜欢你,还在等你。你呢?



文案.1  世界上,有些话我们永远没机会说出口。灰姑娘失去了怜爱,也错过了惊喜。

文案2.  美人老矣,芙蓉不及。

NOT.1

女孩静静站在门旁。

小小的脸蛋,干净的模样。

克里斯·显克亲了亲女人的手背。

她鲜红的嘴角微挑:“显克,你知道的。我喜欢田园碎花。”

显克是一名商人。女人的嫁妆自然成了他的投资。

女人身旁的两个姑娘打量着四周,忸怩地亲过显克的脸庞,向里屋走去。

她笑笑:“刚才两位是我的女儿,大姐叫本森·莉莉,二姐叫本森·曼格。随家姓。”

琴赶忙拉过女孩,介绍着。

她眨巴眨巴眼,羞涩地抿了抿唇,唤了声:“夫人好。”         

声音很好听,柔而不娇,甜而不腻。反倒带着几分童稚的纯真,酥酥麻麻。

楼上,两位姐姐正在妹妹房里翻抽捣屉。

她们在最底层的盒子中摸到了条项链。圆形的前缀镶了一半水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晕开颜色。

两位都喜欢地紧,便吵了起来。

伊芙隔着一层楼都能听见。

见她们争着要那条项链,伊芙急得眼眶里泪水打转,小手攥住了衣角,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那是她母亲遗物。

见她这小仓鼠的模样,两个姐姐不再争吵,转而失笑。

“好啦好啦,我们又不是小孩子。喏,还你。”

瞧她那傻样,只怕是她母亲给的吧。

真可怜。和我们一样。

NOT.2

乔治亚风格的别府将家细碎的温暖柔腻到了骨子里。

风吹过碎花棉帘,上面满是太阳的味道。

玫瑰花茶经和阳微煦后又复泡水中的浓香弥漫空中。高贵的夫人呷了口。

“不行。”

显克猛地转身,双手撑在桌上,大声说:“不行!?现在还有什么不行?当几件东西又不会没饭吃,换个房子又不是不能过日子!夫人,照这样再亏下去可就真的喝西风了,穆琳恩夫人!”

说着烦躁地甩袖,猛地撞进藤椅中。他无力地扶额:“……抱歉,是我冲动了。”

穆琳恩倒不急,放下骨瓷杯,似漫不经心道:“伊芙,也到出嫁的年龄了吧。”

“这……大姐二姐都还未嫁……”

穆琳恩拢眸,似乎不太喜欢这句话。她起身不耐烦道:“原因很简单,我不喜欢她。你会把自己辛辛苦苦挣下的财产给一个外人吗?

她走还是我们走,你这个商人心里要有数。”

轻飘飘的话好像两个巴掌,狠狠匡在他脸上,猝不及防,清晰响亮。现在,克里斯·显克一个人陷在藤椅中,深深抱住脑袋:

“……该死”

年有十九的伊芙金发,碧眼,双唇薄。长睫微卷,体态丰满。

确会让人一见倾心。

她从花铺里出来,换得是一身旧灰衣,沾了些泥。

隔着窗玻璃,父亲和他貌美的女儿视线交汇,又被他生生躲开。

NOT.3

这样,也算做出了选择。

他们悄悄去黑市中放了告谕,登记在册。

三个姑娘还在家中欢声笑语着插花。

过后不足七日,一位男士上门来访。三个大人在马车旁切切私语。

男子名李·珀尔,伯爵。西装革履,带链金丝眼框,头发上摸了啫喱,靠在精致的南瓜形马车上。嘴边是斯斯文文的微笑。

一派好好先生的样子。

他看向伊芙,是那种无需隐藏的惊艳和侵略。

他根本不在乎伊芙的感受。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告诉了她来龙去脉。

他要带走她。

伊芙的嘴唇没有半点血色。

珀尔走近一步,伊芙的脸就苍白一分。恍惚间,有人拉住了她,又松开了。明明什么也没做,却把才悬崖勒马的她,又推向惊涛拍浪。

穆琳恩一合扇子,朝曼格拉住伊芙的手重重打去。疼得她松开了。

“你救得了谁?!嗯?今天你拉住了她,以后谁来拉你?枪打出头鸟,想要做明灯是要付出代价的。”

道理谁都懂,你,谁都救不了。

她黑白分明的暗淡眸子里是一地纷杂的野草,她呆呆的像个坏掉的木偶,一点也不可爱,任人摆布。

夫人的嘴像刀子,眼眶却微红闪着泪光。她看着伊芙,这个不属于她的女儿。

她何尝不想好好对伊芙,做个令家欢欢乐乐的慈母。可惜什么都靠不住,她不得不强硬。她只能守住两份欢喜,其余的,恕无可奈何。

大概是低着头的缘故吧,伊芙流下泪来。

NOT.4

马车在金碧辉煌的皇宫内庭止步。

伊芙刚要下车,却被伯爵拦住:“皇帝大婚有你什么事?好好呆着。”

她便愣愣地坐了回去,突然就想起了那几个小宫女望向南瓜马车的羡慕神情,也只苦涩一笑。

在伯爵的家里,刁钻的夫人拒绝让伊芙服侍。伯爵搂着着她的娇妻,大手一挥,让她去执事长那报道。

执事长在厚厚的羊皮本上写着,头也不抬:“你叫什么名字?”

已经在嘴边的二字被生生压下,她凄凄地笑了笑,想到自己已经不是娇贵的小姐了,而是一个底层女佣,有的是灰头土脸的日子。说道:

“我叫Cendrillo。”屈膝施礼。

执事长听到这轻柔的声音不禁抬头看了她一眼,挥了挥手:“好了Cindy,去十组四号。”

褪下碎花蕾丝边小洋裙,穿上棉麻灰衣。没有夹心糖,没有热可可,没有满地的洋娃娃。开始住在暗无天日的小阁楼,开始卑微的活。

这场外人无从知晓的交易根本不配称为婚姻。

No  romance.  No  love  token. No right.  No  desting.

Only  money.

本以为就这样平淡一生的Cindy在某个跪着擦地板的深夜,碰上了醉酒的伯爵。于是,Cindy不再是孤身一人。

她在春暖花开中临世,在乌烟瘴气中长大。

矢车菊般温柔的蓝眸,如阳光洒落的秀发。远山黛眉挺鼻薄唇,霜肤凝脂娇俏可爱,像猫咪粘人又伶俐。

从种子萌发,到嫩芽长大,开出无数鲜花。朝朝暮暮已过,不觉时间如沙。

她比她的母亲更加风情,更加美丽。似象牙雕琢的女神像,让人不敢接近。

你只需给她一颗水果糖,叫一声:洛。她便会软软的回应你,说你像琉璃糖纸一样美丽。

NOT.5

阁楼的床上躺着身患喘疾的母亲。

她抓住洛的手,放在唇下,落下一吻。声音轻柔得像屋外一碰就化的雪花:“记住,你的内心比你的外貌更加强大。”

雪越下越大,已经看不到野地行走的人了。

洛轻语喃喃着歌谣,为母亲点上一根小小的蜡烛。

“我把你埋在了青山的水里,

  我变成猫来远远的看你,

  你走了,去卷袭城里的老灯光

  留下我掌心的破碎月光,

  一生太短我找不到你

  你知不知道,你一笑,

  就是一眼一生哪……”

她坐在床边,双手合十。

再睁眼,面前只剩一位慈祥的老奶奶,她自称神仙教母。是无意识的母亲最后的执念。

洛激动地抓住她衣角,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的牢靠:“求您。救我,救我离开……”

神仙教母摸摸她的头,笑着说:“好,好。但你想清楚,终有一天,你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她的瞳孔映出洛惊慌失措的玉面,嘴角的幅度越来越大,不觉抱紧了洛。

别怕,对你来说,轻而易举。

“没问题……没问题……我什么都给你……”

NOT.6

国王的妻子不久逝世。

他很久都没做过梦了。

梦,是什么滋味?

梦里有一个胖胖的女人,指引他来到一片花田。

她指着中心的一个姑娘,笑着说,好看吗?

半晌,国王只急忙问起:你们在哪儿?

女人颇有深意地笑着,告诉了他一个范围。

大梦惊醒的国王命人快快搜索。辗转反侧又觉得不放心,便大衣一披亲自上阵。

洛来到神仙教母的跟前,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她满是老茧的手抚上洛年轻活力的脸庞,神仙教母眼中满是痴迷。

好喜欢她的蓝眼睛哦,可惜挖出来就没有这般生气了。

洛突然勾唇:“想要吗?”

“想要……”神仙教母一愣,眸中闪过惊讶,取而代之的事一如既往的微笑:“也由不得你不给。今天,我来取代价了。”

洛不咸不淡地迎上,说:“给你。你要的都给你。”

她狰狞的脸上露出满意,将手覆于其面,白色灵光不断涌出。

洛的面部与周身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当她的手拿开时,是一张满是皱纹的脸。

这一下,神仙教母愣住了。

声线都带着明显的颤抖:“为什么……为什么你变老了?”该死,法术出了什么问题?

变老当然没事,可她分明只是变老了!眉宇间依稀可见年轻时的风姿。

洛握紧双手,欺身:“相由心生。一个人的美貌是无法掩盖无法剥夺的,只能随时光慢慢老去。你的魔法固然强大,但撼动不了我的心。我心中有明灯万千,绿洲无数。所以只能加速我的老化。

可惜了。

你,慢慢等你的国王吧。”

匕首暗暗刺进神仙教母的身体,她好像没了知觉,呆呆的坐在血泊之中,任凭鲜血四溢。

癫狂的笑道:“哈哈哈,那你还是老了,还是老了!不美了不美了……国王,国王……他是我的!”

甜腻的味道溢满整个空间。

洛抹去匕首上的鲜血,见她伤口渐渐愈合,也一时无言。

将匕首轻置于桌面,缓缓道:“国王……没人跟你抢。你自己……唉,再见了。母亲。”

神仙教母身体一僵,面具开始有了裂缝。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洛掩上门扉,离开了这里。

桌面上的项链在阳光下慵懒的发光。

NOT.7

后来,洛和国王在一个十字路口相遇,两人都白发苍苍。

洛没有认出国王,国王亦没有认出洛。他们相遇,又擦肩而过。

洛看着黄昏的天空似乎想起什么,眼睛亮晶晶的。

带着一点花香,有星星微弱的光,是她从未见过的天空,让她想起了那个美丽的女人。

恨吗?她展颜一笑,深邃的皱纹里是当年的她。

国王呢?

他坐在双人木椅上,怀念那个难忘的她,难忘的Cendrillon。

那年在梦里相见,她对他一笑,很是自豪地问他,那个姑娘好不好看。热风吹过,国王只有一个念头。

姑娘站在花丛中,胜过百花胜过夏日。

而她一笑,他甘愿为她做一个不畏岁月的少年。

上帝让候鸟遇见青山,让皇冠遇见王杖,让孤腔遇见余生,让我遇见你。

在所有别开生面的怦然心动中,你,当之无愧。

真好。

我们还是要相信爱情啊。

THE END-

WEN/李忆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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