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知寒《三手夏利》精读(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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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接触作家杨知寒是她的小说集《独钓》,忘记是在哪里看到强推的,就是一眼爱上那本书的封面,感觉冷峻又有格调,所以第一时间买回来开读。在一个个短篇中,我感受到浓郁的东北气息扑面而来,又是一位东北文艺复兴的豪杰啊,还是个女豪杰,还是个90后!过去已拿下人民文学新人奖,宝珀理想国文学奖,小红青年文学奖及《钟山》之星年度青年作家奖等。她的小说扎根在东北黑土地上,却又不仅仅展现那里的故事,冷峻的笔锋,锋利的视角,又不乏透露出人性的温情。难怪迟子建都曾称赞她是天才作家。

很巧的是,最近阅读的短篇小说中就有一部是她的,而且在目录中吸引了我的眼球,那便是本周我们的共读篇目《三手夏利》。

这部作品围绕两位老人的黄昏恋展开叙述,从相亲开场,到男方卜文彬离世终结。要问到底写没写两人的情感,在我看来,貌似并没记录什么特别意义深刻的事件,但全文将老年人的情感融入得真挚自然。完全不似年轻人爱情的高亢热烈,不似中年人的欲拒还迎或半死不活,反而有种无言的惺惺相惜。

开篇,吴天华家里,电视相亲节目现场。要说除了两位老人是相亲对象为真,其他确实都假。站位话术流程,哪个都是被安排好的。虚头巴脑的“井然有序”却让两位老人别扭又尴尬。我很喜欢这个开头,场景真实,人物还原度高。没什么语言技巧,但让人读得舒坦尽兴又开心。原文:

周一,吴天华做好了迎接客人的准备。地拖过,水果摆满,和洗净的茶杯放在一处,每只天青色的小杯子上,都映出清早的光泽。吴天华唯独没主意该怎么打扮自己……(理解:年纪大了,对待客环境有讲究,但对自己的要求就降低了)她坐在破了皮的沙发上,养的两只狗,妞妞和闹闹,都来脚边绕。她推推它们,怕狗毛粘上新裤子……(理解:老人独住,寂寞,不但养了狗做伴,还是两只,意在给它们也做个伴。名字也有想法的,妞妞是女孩,闹闹应该是个男孩吧。毕竟知道要上电视,怕粘了狗毛不体面,所以用“推”,轻柔,而不是扒拉到一边去)到此,吴天华没有正面描写,而作者写了吴天华眼里的卜文彬:卜文彬穿着件天蓝色衬衫,胖瘦、身量都合适,皮肤还比她白,两只肿眼泡,没精神地溜在镜片下面,头顶徒剩几根白毛……(理解:衬衫——正式,代表重视;“眼袋溜在镜片下面”这句很传神,年龄也有了,精神状态也有了,再加上徒剩的几根头发,尤其强调是白毛,更把卜文彬的老态写了个清清楚楚;但唯独,吴天华同时也看到了他不多的优点——胖瘦合适,肤白。这么说吧,至少这个小老头没讨她的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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