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蒙初辟原无姓,打破顽空须悟空。
这是我最喜爱的黄昏时分,世界处于一种日夜交替的安逸之中。我很孤独,每个人在这个时候都很容易孤独。我很想找个人聊聊天,以此驱散内心的空虚,但是我一遍又一遍的翻着联系人列表,竟不知该停在何处。我想聊些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又怎么好意思去打扰别人呢!就是这样一种茫然无助的感觉再一次侵入我敏感的神经中枢,让我对着这昏黄的天空思索良久。
曾经有过的,如今消失了;曾经坚守的,如今放弃了。从最细微的举动中,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内心,已然至此,何必多言。有时会想,当飞鸟远去之际你不再怅惋留恋是走向成熟的必然,但其实这只是一种自我安慰或者是自我麻痹。我们常常陶醉于自我顿悟的感觉中,却往往只是虚有其表,一味的对着天空发呆,能有什么感悟?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像老庄似的一梦成蝶。
这绝非成熟,绝非顿悟。成熟与顿悟都需要经过亲身的实践与求索方可实现。这种空虚若不加限制,人是会退步的,我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旅游一族,骑行一族或许就是这样产生的,当我们不满足于做一只笼中之鸟时,就会毅然的走出去,成为人们口中的“驴友”。走出去,见识更广阔的世界,结识更多样的人物,了解更新鲜的思想,才能令自己的人生变得充实,变得丰富多彩。
可我还是缺少走出去的勇气,无论从物质还是心灵,我都不具备流浪的资格,很大的不足横亘在我的眼前,飞都飞不过去。
勇气很大程度上来自于物质基础,比如那些选择艺考的考生们,没有良好的家庭条件,怎么能撑起他们想成为艺术家的梦。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沈从文,更不是每个人都能遇见胡适这样的良师益友。
这个时代与这个年纪有着太多的格格不入,我是一个有着过于美好的梦想的人,内心极度不安分,就因为这些梦而经历了多少个不眠之夜啊!真的想学习亚历山大·超级流浪汉抛弃一切去流浪,向着日思夜想的阿拉斯加行走,一路上记述自己的所见所闻,也许我会因此成为中国当代的徐霞客。
在那个人人追求功名的年代,徐霞客无异于不学无术的浪荡公子,其一生志在四方,餐风露宿,但在世俗人的眼光里他不过是一个于国于家都没什么建树的废物,至于什么“千古奇人”的美名,也是后人所赠而已,这还必须归功于他所著的《徐霞客游记》。还有一个事实不能忽视,徐霞客出生于江阴一个有名的富庶之家,有着良好的经济基础,而且家有祖训:一生不取功名。如此我不免更有一种单凭一己之力逃不出世俗牢笼的无奈,又不免有一种知己难求的感慨。
历史上的奇人异事数不胜数,除却徐霞客,我更怀念善填词好音律的南唐后主李煜,他的“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至今余韵绕梁,“引无数英雄竞折腰”。可是善填词好音律的文人何止他一个,我为何偏偏钟情于他。只因他生于帝王之家,他还有他的江山社稷需要操劳。当时北方的大宋政权已经建成,黄袍加身的赵匡胤企肯容他李后主偏安一隅。
谁都不愿做亡国之君,但本就不愿做君王的李煜却当了亡国之君,历史的无情与世道的无常总会生出一连串的冷笑话。如果李煜没有出生于帝王之家,不用日夜背负治理天下的重担,他绝对会是历史上另一个风流才子,可惜没有如果,李后主也没能逃出桎梏生命的牢笼。
相比于李后主,明朝的正德皇帝要幸福得多,十四岁登基,离经叛道,没有一点皇帝尊严。在他看来,人生就是一场游戏,而他恰恰最有资本玩好这场游戏,豹房八虎,御驾亲征,巡游江南······他是幸福的,却是不幸的,在巡游江南时意外落水,龙体染恙,不满三十岁便早早归天。他是历史的一个偶然一个意外,像正德皇帝这样不受礼制约束的人,狠狠的冲击了传统礼教,直至今日也有着强烈的冲击力,因为礼制束缚一直存在。中国人一直引以为豪的“道统”从另一方面来讲却是最大的束缚。
这个时代与这个年纪有着太多的格格不入,我是一个有着过于美好的梦想的人,内心极度不安分,就因为这些梦而经历了多少个不眠之夜啊!勇气很大程度上来自于物质基础,但更取决于一个人的内心,用自己的倔强坚持足以打败物质匮乏的壁垒,路遥写《平凡的世界》时不也是一个馒头一碗汤吗!
只有勇敢追求梦想才能对得起自己那颗不安分的心,我知道这样任性这样随心所欲迟早有一天会吃大亏栽大跟头,可一生那么久不努力活出自我才是最大的吃亏,我宁愿受尽世间所有的苦以达到内心真正的平静也不愿一辈子活在束缚中唯唯诺诺,寸步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