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为课 | 读 Joan Maloof 的《Teaching the Trees》

看了一本让人很感动的生物学家 Joan Maloof 写的书 ——《Teaching the Trees — Lessons from the Forest》。说真的,我看过的生物学家写的给大众看的书,都非常动人。这大概是由于大自然的魅力,又或是身为人类的一丝愧疚感吧。

图片发自简书App

看了书才知道原来我们家后院有一棵枫香树。没有 20 年以上的树龄,枫香树长不出受精的种子,种子都是空心的。这些深褐色的种子圆滚滚的,长着软刺,松鼠很喜欢啃,啃的时候像嗑瓜子似的对着地上吐碎屑。有日下午我在后院喝茶,树上忽然落屑成阵,让人几乎以为是天在下雨。抬头一看,却是两只松鼠在各自的树枝上对坐啃点心。枫香树的叶子长得像红枫叶,秋天的时候变红了,风一吹,一地落叶萧萧飒飒地响。

关于红枫树,我只能想起“缓缓飘落的枫叶像思念”,以为这是最美的了。读到红枫树种子成熟的季节,才知除了樱花飞落,春天的红枫也是一道景色。

…… that one perfectly calm, warm spring day when the seeds swirl down magically one after another. A friend once stopped by my house for a visit on a maple rain day. I wasn’t home, so he sat and watched the spectacle for an hour before he left.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春日,种子玄妙地不断飘转散落。曾经有个朋友在枫树飘洒种子的日子来访。我不在家。他坐在门前观赏种子漫天飞舞的美景,一个小时后才起身离开。

书中美景无限,但最触动的可能是通过生物学家的双眼,读者能得到一个更宽广的视角来看待所有生物,乃至所有事物。书里提及到甲虫,解释为什么甲虫算是害虫,它身上带有的菌和比它更微小的虫子,都对树木有害。然而作者说:

So I suppose the beetles are pests. But like every organism they also have a vital life energy, a drive to live. They are not evil, they just are. 所以我想甲虫确实是害虫吧。但就像每个有机体那样,它们也有自己顽强的存活本能,要活下去的欲望。算不上邪恶,它们只是在生存。

更多的时候,她在谈人和树。

I live on a forested peninsula, and it is forested because loblolly pine trees sell for good money. So we grow pines here — but not for too long. We don’t let them grow long enough to mature and slow in their growth; before that happens we cut them down and start over again, with new pines.
我住在一个被森林覆盖的半岛上。这里的枝叶繁茂,得归因于火炬松树实在很值钱。所以我们就种了,但它们留不了多久。我们不会让它们有成熟到生长速度变慢的一天 —— 在那之前他们就已经被砍了。然后一切重来,新的松树会被种上。

“木材,”她认为,“是可以重复利用的很好的资源。”她不认为我们完全不能将树视作一种材料,只是:

…… our culture sees every tree as a source of wood. I think some trees should just be trees. I think some trees should be allowed to do whatever they want and should be able to die of old age right where they are standing. What ever the fates hold in store is what we should allow for those trees — perhaps dying all at once from a lightning strike (a result of being the tallest tree in the forest), or perhaps dying one limb at a time as the fungi and insects slowly take over.
…… 每一棵树,在我们文化的眼中都只是一段木材。我只是觉得有些树,应该仅仅作为树而存在。它们应该要能按自己想要的方式生长,也应该能够在屹立了一辈子的地方历尽年岁然后死去。我们应该允许这些树经历属于它们自身的命运 —— 无论是作为森林里最高耸的树木,暴毙于一次闪电的袭击;还是在细菌和昆虫天长日久的蚕食中,一点一点地死去。

我想起从前读过一本《寂静的春天》,讲当时美国的一种强力杀虫剂对大自然和人类无法估量的伤害。作者在书中不断提及“我们的后代”,然而她一生独身,并没有自己的子女。她所关心的、为其奋斗、为其争取的,都是谁?她视谁为后代?


很爱,连对象都不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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