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烟火 61

探望老爹  原创

这次回去,二弟载着我和娘以及侄子侄女们一行七八人从县城出发,回乡下探望老爹。小弟出差在外,没有随大部队一同回去。

县城距离乡下的老家大约二三十公里,驱车前往,很快就到了。老爹看到我们回来,喜出望外,脸上掩不住的高兴,皱纹笑得挤成了一朵花。老爹今年八十岁,身子骨还硬朗。除了春节、清明等关键节点小弟他们会回去外,老爹大部分时间独自守着小弟新修建的一大栋房子,养着侄女留下来的一条纯白宠物狗,名唤倩倩,倩倩是个斯文懂事的女孩子,静静地陪着主人看家护院,一副安闲自洽的模样。

庭院干净利落,小弟雇了人定期打扫。老爹也学着城里人,帮小弟打理着房前屋后的花花草草,那些花草都是小弟修建前请了设计师规划而精心栽种的。老爹修修剪剪不在话下,浇水施肥就更不用说,花草树木错落有致,一派葱茏。屋后的几块菜地被他种上了辣椒、茄子、通心菜、豆角等。正是丰收的季节,我们摘了一大袋的红米椒,一大袋的茄子。老爹说:“都带回城里去吧,我吃不完,外面的菜地还有许多呢。”

老爹精瘦精瘦的,但精神尚好。生活自理,作息规律。每隔一个星期就自己打车到城里的二弟家呆上一个周末。他想与放假度周末的孩子们多呆一会,他一般周五进城,与家人闲度两三天,周一外出吃个早餐后又独自打车返回乡下的小弟家。到了暑假,即便孩子们不上学了,老爹的这种探访模式也不改变。每次进城,他便拎上大袋大袋的瓜果菜蔬之类的农产品,都是他亲手栽种的。他说:“放心吃吧,没下农药。”

有兴致了,便和相熟的一些老朋友去旅行社报个名,组团出门旅行去。东北、北京、越南、日本等国内国外的景点,老爹都兴致勃勃地去。我回到家,一般是他说我听,少有插嘴的时候。他说到一个令我感到很吃惊的事,说有一次要爬某个高山,其中有一个队友(也是老人)爬不动了,我插上一句:“怎么办呢?”老爹笑着说:“能怎么办,工作人员把他背上山去呗......”

老爹诉说这段经历时,脸上是抑制不住的自得与骄傲,为自己八十高龄还能走上山顶去而洋洋自得。是的,他最该自傲,好些像他一般年龄的人,别说出远门旅游,就连生活自理都难了,甚至早已不在尘世。我们作为子女,也为他感到高兴。他活到这等岁数了,依然不用子女操心,还能自己报名参团旅行,就是莫大的福分了。

我订购了进口奶粉给他,告诉他吃法、用量,他仔细地听着。塞给他钱时,他推辞说:“我有钱用,你们春节时给的还没用完。”还是硬塞给他了,我难得回去,钱、物务必到位,才不虚此行。弟弟们都是孝顺之人,爹娘吃穿用度不愁。我远嫁在外,回娘家了,只是想尽女儿的一份心意罢了。老爹不会使用微信转账,每次我回去前都得特意去银行柜员机上取现金。

我离开故乡的时候,老爹满脸的喜悦,说:“明天我去旅游,等你下次回来。”

老爹没心没肺,安排着他的旅行,为他即将出行而兴奋。我回来,仿佛只是锦上添花的事儿,老爹没有为我的即将远离而伤感。这感觉,其实挺好,大家都没有负累。老爹这小子日,不像八十岁的活法,时不时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到处游山玩水,倒成为了村里老人们羡慕的对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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