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革命的青年,快准备,智仁勇都健全,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握着现阶段的动脉,走向时代的前面。维护我们领袖的安全,保卫国家民族和主权,负起民族复兴的责任,贯彻三民主义的实现。须应当刚强沉着,整齐严肃,刻苦耐劳,牺牲奋斗。国家长城,民族前锋是我们。革命的青年,快准备,智仁勇都健全,我们是领袖的耳目,我们是革命的灵魂。革命的青年,快准备,智仁勇都健全,救国的责任,落在我们的两肩。
上边所引就是《革命青年歌》的歌词。从抗战时期的军统局到战后的国防部保密局、情报局,直到今天的台湾军情局,戴笠嫡传一脉的特务机关,都把《革命青年歌》作为局歌来用,传唱至今也有七十多年了。
一般人以为标榜“革命”、互称“同志”是中共的传统,其实,在国民党里用得更早、更多,尤其是在其两大特务机关中统和军统中,“同志”之间一向是以“革命”精神相激励的,至于是不是挂羊头卖狗肉,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这首充斥着“革命”激情的《革命青年歌》由蒋镇南所作,蒋氏系贵州兴义县人,曾留学意大利获博士学位,归国后在军统局工作。1938年,军统局在湖南临澧创办了后来影响巨大的特务训练班,蒋镇南作为教官参加训练班工作。据同任教官的沈醉回忆,
在一次班务会议上,他第一次提出他这个“杰作”时,几乎使所有在场的几十个教官和职员都笑出声来,他还是不顾一切,一边唱一边表情。副主任余乐醒看到他那么认真,只好勉强答应他找几个懂音乐的人帮他去改一下。以后每次班务会上,蒋镇南都要把他修改过的这首歌唱给大家听一下。头几次还有人提点意见,以后大家有点讨厌他,为了免得再麻烦,便勉强说一声“可以了”。这样才让他去教学生唱。
看来,搞艺术的人还真是得有点执着精神。就是这样一首开玩笑似的确定下来的“班歌”,后来戴笠来训练班视察时却慧眼识珠,一下子就选中了这首“革命”歌曲,要求军统局上下都要会唱,并在军统局各种集会场合都要唱,从而成为军统局的“局歌”。
后来,蒋镇南曾对军委会谍报参谋训练班的同事贺光国说起创作《革命青年歌》的经过,
我对音乐很喜爱、很欣赏,在外国读书的时候,只要那里举行音乐会,我都欢喜去听去欣赏;因此吸取所听一些歌曲的精华,就编了一首歌曲,而且送到这些音乐大师,请求给予删改,都称赞这个歌曲创作得顶好,唱起来很雄壮等等。回国后,在军统局临澧训练班任教官时,即把这个歌曲呈出作为该班班歌。
按照这个说法,蒋镇南是在国外即创作了这首歌,可以说是一种创作的愿望让他写出了这首歌,而并不是为了某个团体所写,只不过歌词所写,正是符合戴笠对军统局精神的认识,所以由班歌而成局歌。
时至今日,台湾军情局的“三一七”大会上,齐唱《革命青年歌》还是传统保留项目。据庞大为回忆,1990年代,他参加一次“三一七”大会,在唱《革命青年歌》时,“发现有一把声音特别突出,非常雄厚宏亮”,寻声找去,发现是站在队列中的前情报局局长叶翔之,叶氏已八十高龄,还唱得如此投入,让庞大为“感动万分”,庞大为认为“由歌声中,可以体会出他对情报局的真诚热爱”。当然,因为台湾政治形势的变化,其情报机关也早就背弃了“革命”理想,在庞大为这样的老派情报人员看来,现而今的军情局上下都是“叛徒”了。
(2014年9月2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