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外面热闹起来,新闻联播应该是结束了,这是部队的习惯,这个点一般当兵的都看北京时间,不会错。陈锐走出帐篷,看到四班的战士拿着马扎往帐篷里走,李潇也在队伍中。
陈锐对李潇说:“班长,现在干嘛啊?”晚上不一定能休息,这是部队的常态。
李潇说:“今晚没事,排长来打会刨幺啊?”
陈锐在脑子里迅速检索这“刨幺”这个词。他是真不会,扑克是战士主要的娱乐方式,虽然对部队了解不多,但这个道理,陈锐还是知道的,他也在大学里学会了,掼蛋、勾级、斗地主、双升等玩法,但这个刨幺,他还真不会。
此时玩扑克,大家都不熟悉,也放不开,所以陈锐决定不玩。他对李潇说:“班长,这个不会啊,你们玩吧,我去看看和我一起来的战友。”
李潇说:“好吧,你去吧,想玩你就回来。”
走出四班的帐篷,陈锐往右边走了几步,这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除了帐篷门漏出的一点光,这里显得很恐怖,阴森森的,四、五、六、七,陈锐数着门口的光,估计这就是七班的帐篷了。
走进一看,秦鑫果然在里面,坐在床上,和大家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看到陈锐进来,问了了一句:“你收拾完了?”
陈锐回答:“完事了,你也完事了吧,出去抽支烟啊?”他们走出帐篷,并不知道吸烟区在哪里,只是往帐篷的一边走着,快到一排帐篷的边上。
一个黑影走得很近了,才被他们两发展,环境太黑了,在加上夏迷彩服的伪装效果,所以要是不盯着看,超过五米很难发现,更何况陈锐和秦鑫对环境并不熟悉,不过没有影视剧里的大喝一声:“口令!”“天堂”“地狱”。然后相安无事。
陈锐先开口了:“班长,厕所怎么走?”不管是谁,对战士,叫一声班长一般不会错。
或许是因为陈锐和秦鑫的领章还是一条杠,所以那个战士并不知道,这是新开的排长,又或许是夜太黑,看不清。那个战士回答说:“从这里出去,前面有个灯,那里就是,有不少人在哪里抽烟。”
陈锐和秦鑫基本上同时说:“谢谢班长”,他们显得如此的小心翼翼,顺着战士指的路,从帐篷的一边出去,不远处有一个发着昏暗光的小灯,下面有不少的影子,脚下的路一点也看不清,陈锐和秦鑫基本是对着目标点以直线前进,不过好在还算平,没出什么意外。
所谓厕所,其实就是挖个坑,在上面搭几块板子,周围竖几根木棍,拉上几层遮阳网,留出一个门,在门口接个灯,上不封顶,下常漏风。
陈锐和秦鑫并不奇怪,在部队这可能已经算星级厕所了,比起小的随便找个地,大的带把锹,这里至少是定点的,上完厕所出来,在门口的一块空地上,他两点上烟,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大概是说挺好,班长挺好、班里战士很好、比想象的好等。
不好的话他们没有说,其实彼此都知道,接下来意味着什么?他们只是在故作镇定,装作坚强,年轻的军官,不管走到哪里?都不会表现出懦弱,他们会经常看着天,这样眼泪就不会掉下来。
夜很静,陈锐和秦鑫还在那里聊着,周围的人越来越少,他们两点燃了第二支烟,旁边一个刚抽烟烟的战士显然不知道这是刚来的排长,说了一句:“哥们儿,你快点,要点名了。”
陈锐和秦鑫对着他说了句:“谢谢,我们马上。”那个战士很快消失在夜空中,他们两不自觉重重吸了一口,战士消失的方向,一个黑影朝这边走来,只是看起来不太一样。
走近了,才看到那是李潇带着帽子,扎着腰带,难怪看起来不一样。
李潇先开口了:“排长在这里抽烟呢?”
陈锐回答:“嗯,班长,几点点名啊?”顺手递上一支烟。
李潇推辞了一下,还是接了烟,说:“八点二十”,抬手看看表,补充到:“还有五分钟,我先上个厕所。”说着进了厕所。
陈锐对着厕所里的李潇说:“班长,我们先回去拿帽子、腰带了。”因为是敞篷的厕所,所以并不用太大的声音。
李潇回答:“好的,排长。”
往回走的路不长,陈锐和秦鑫都没有说话,看新闻没有参加,可以说收拾东西,点名没有理由不参加了,从点名开始,我们就得落实这里的每项工作了。
这个夜太短,还有很多话没说,就结束了,后来他们才知道,这样从新闻后到点名前休息的夜,这里周一到周六只有三次,一到五两次,加上周六,时间就五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