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一年多了,此刻我坐在老家的门前,享受着这国庆假期最后的清闲与宁静。九天恍若一年,许是在大都市待得久了,才会有此错觉吧。今晚的火车,去深圳,再次回到单调繁忙的工作中去,投身于城市的快节奏生活。幸好,我有跑步。
一个人,单身久了,习惯了独处,常常独自发呆。我想我是喜欢独处的,尽管有时候也会感觉生活太无趣。我喜欢跑步,晚上下班回来早的话,我就到附近的公园跑步,一跑就是5公里。
关于跑步,我从高中就开始有意识地坚持,那时候我基本上每天下完晚自习便和几个朋友到操场上跑上五圈,例行公事般,谈不上对跑步有多热爱,更多地是单调生活中培养的一种习惯。上了大学,大二那年合肥举办首届马拉松,我和几个平时一块玩的哥们一道报了名,我报的全马,42.195km。初生牛犊不怕虎,抑或用穷查理宝典上的话来说,人们对于自己总持过于乐观的态度吧,我确实对自己的长跑能力有着盲目的自信。
比赛日期是14年11月25号。那时已入冬,合肥的天气已然很冷,早上七点,渡江战役纪念馆前人山人海,大家都很兴奋。七点半发令枪一响,人群开始流动起来。由于太兴奋,我没有压自己的速度,迈起腿跑得那叫一个轻松啊,浑身是劲。大概五公里的样子,左胸开始隐隐左疼,岔气了,我只得放慢步伐,心里暗暗懊恼开头不该跑那么欢,该压压速度的。此刻只能祈祷自己能快点缓过来。就这样挨了3公里的样子,终于不疼了。我加大步伐,调整好速度,保持每公里5分钟的配速。大概跑了半程的样子,脚底就开始作疼,每次脚与地面接触都能清晰地感受得到。不过,还在承受范围之内。我在心里对自己说,加油,现在已经过半了,每跑一步都在向终点靠近,21,20,……每经过一个里程牌时我都抬头看一眼,心里计算着余下的路程。这一幕不禁让我想起了13年的暑假,八月份的时候我骑单车从合肥回老家潜山,200公里的路程,炎炎夏日,也是后半程,骑不动了,每一公里都是煎熬,我就靠数着路边的里程碑硬撑了下去。
一公里一公里,你可以打趣说根本停不下来,而在我当时的脑海里就盘恒一个念头,快了,再跑一公里就休息,然后咬牙接着跑,然后一公里过去了,感觉还能跑,又继续对自己这么说,还行,再跑一公里就休息。我的心里无比地渴望终点的到来,渴望结束,而不是停下来。似乎一踏上这个赛道,我就被上了发条,只要还能迈开腿就不会停下来。我要的是尽早结束,彻底的结束这后半程的折磨,而不是停下来走一段,然后接着跑,我在心里跟自己说停下来走你的脚底依然会疼,唯有到达终点你才能得到解脱,而跑得再慢也比走快,所以你得一直跑下去。就这样,我坚持跑到了终点。那一刻我得到了解脱感,一如那年高考结束的那个晚上,犹如打了鸡血般,长久地兴奋——解放了,无论结果怎样,一切都结束了。漫长的煎熬换来的解脱感与自己完赛带来的喜悦感满溢于胸,我深深地体会到累并快乐着的感觉,贪婪地享受着身体的疲惫,意识里仿佛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是有意识的个体,竞相为这久违的自由而雀跃,多巴胺的释放更让我的大脑变得空灵。那天之前我在自己的空间里写下这么一句话——跑马,花钱买罪受,生活安逸久了,总觉得缺点什么,折磨自己亦是享受,痛苦即涅磐,让雨下得大点吧,期待明天的虐己征途。
这次跑马让我彻底地爱上了跑步,恋上了全力奔跑带来的细胞缺氧浑身乏力感,更恋上了满血复活后的力量与轻盈。每天花上半个小时跑上五公里,跑完再走上两圈顿觉一身轻松的状态真的很让人享受。我想,这种感觉或许才是跑步的迷人之处,而那些视跑步如折磨之人自是无法理解。我很庆幸自己早早地就体验到了跑步的一二妙处。生命中很多体验可遇不可求,酒也罢,茶也罢,个中妙处,唯有切实体会到了方来得真切,言语终不能替代感觉,无论旁人怎么形容,总觉隔着一段距离。
期待明年年初的厦马,生命不止,奔跑不止,在虐己的路上遇见那个最真实的自己。